易双子站在城墙上,看着最开始的十万兵马渐渐减少,并且他的兵马减少的速度比张朝还的稍快,不由地眉头紧皱,苦思良计。然后,他们之间的差异开始变得明显。
张朝还已然想趁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优势带兵一兵一卒地打。
易双子见着张朝还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便马上下令撤退,转攻为守,想着利用守比攻易的特点消耗一些张朝还的兵力,怎知张朝还只困而不攻。
是夜,易双子决定带着全部的兵力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待得城门大开,他与他的兵马就像是箭,猛地射了出去。张朝还的兵力成圈,每一点皆薄弱,被易双子他们这支箭一射,窟窿乍现。
张朝还笑了笑,说:“你聚,我也聚。”
如是,下命合兵,却在这个过程中易双子他们这支箭调头,随便挑一个方向再次射出去。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易双子将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劣势扭转了。
张朝还笑了笑,说:“没关系!就这样打,没有计谋,没有战术,犹如两个莽夫过独木桥,挺好。”
铿锵不止,叫威不断,血流成河,星河惧惊。
明亮似乎害怕,连忙躲藏,繁星似乎害怕,亦是躲藏,黑夜似乎害怕,赶紧天亮。
待得天亮,满目氤氲,隐隐可见,尸横遍野。
六个人,十万人已然只剩下六个人。
易双子看了看张朝还,看了看自己身边还活着的两个兵,心想,终于还是要一对一单挑啊!
刚刚想完,易双子的那两个兵以及张朝还的那两个兵内心已然是崩溃的,他们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四周的尸体,忽地落慌而逃。
事已至此,易双子以及张朝还都没有在意他们,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只想着让彼此去死。
然而,他们都不动。
因为,他们都在等。
待对方先动,后发而先至。
两个人,很静;风吹过,料峭;雾渐散,清明;血河淌,腥鼻。
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仍旧没有动。
慢慢地,雨落;渐渐地,雨大;徐徐地,雨急;倏忽地,雨狂。
他们已然成了落荡鸡,却依然没有动。
太阳起又落,月亮现又隐,乌云聚又散,狂风走又停。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月,忽地,张朝还问:“师父是不是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师父是我杀死的?”
他当然不是喜欢聊天的那种人,他的目地是扰乱他的心神,见他试图装作听不见,他接着说:“我知道,我不该杀他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施以援手,我的肉身非但炼不成神,反而会把我的魂魄震碎。”
他再接再厉地说:“但我还是杀了他,因为我的肉身有窟窿,被你捅出来的窟窿,这样的肉身即使炼制成神器也是有缺陷的,所以,去吸干了他的血肉将窟窿补上了。”
易双子突然动了,寒光现,剑锋寒。
张朝还于是大喜,剑飘出,取其心。
然而,当剑与剑相交的时候,张朝还突然发现,易双子并没有冲动,非但没有冲动,反而十分的冷静。
他突然意识到,是他的心散了。
他试图以言语扰乱他的心神,然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分出那么一点点注意力在嘴巴上的。
而易双子全部的注意都在剑上,势上。
血,自喉咙而出,喷得很高,仿佛欲上天化作雨恩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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