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摇头苦笑。
皇帝果然是皇帝,手段与战略目光远非一般人可比,自己是不及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楚祥。
神武府的动乱是不是皇帝所为?
这样便能趁势降罪于神武府,将其充入军中,从而成为军队的一把尖刀。
步步为营,落子无声。
皇帝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自己的战略意图,世人却看不清楚,被弄得眼花缭乱。
法空深吸一口气,觉得大开眼界。
但他硬生生憋住,没打算跟人说,免得影响未来。
楚祥摇头:“父皇也是没办法,绿衣内司不可能跟南监察司妥协,每一个绿衣风捕都是极不服气的,怒火冲天,司正如果敢妥协,手底下的人就会离心离德,南监察司呢,也不可能妥协,二哥现在正意气风发,目中无人呢,怎么能让绿衣内司挡住路?”
“是,皇上确实不易。”法空附和。
心下却暗叹。
这是皇帝故意推动的,还是皇帝算出事情会如此发展,顺势而为的呢?
那么,望江楼那一场死人的事,是皇帝暗中推动的?
“现在这一招彻底解决了,南监察司不再有人掣肘,绿衣内司也不再担心自己会被取代,各取所需,也就消停了。”
“真能消停?”
“我觉得没问题。”
“但愿如此吧。”法空颔首。
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消除,要知道绿衣内司的个个都是宗门俊杰,心高气傲,也意味着记仇,不可能这么算了。
还会继续出乱子。
隐患已经埋下了。
皇帝想必不会在意这个,大方向正确就足矣,一些小的波折不足为虑。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楚祥叮嘱法空别忘了去神武府找自己玩,神武府还是很有趣的。
法空答应下来。
——
随后的几天,风平浪静。
朝廷也没有传来信王楚祥卸去九门提督的消息,显然皇帝还在考虑继任的人选。
这个位子既需要能力,更需要忠心,能让皇帝彻底放心,所以很难选择。
首先,不能偏向逸王也不能偏向英王,仅仅这一条就筛掉了大多数的能臣。
现在的朝臣们已然隐隐分成两派,非此即彼,不是逸王一派便是英王一派。
想保持独立、不加入任何一派者,往往都被挤出朝堂之外,像徐青萝的父亲便是一例。
也就信王身份独特,才能保持超然独立。
朝臣们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更何况,怎么取得皇帝的绝对信任,更是难之又难,皇帝生性多疑,几乎不信人。
即使皇子,皇帝也不全信。
信王之后,还能相信谁?
现在看,皇帝一个也不信,所以迟迟没有人选。
这天清晨时分,明媚的阳光普照四方,驱散着夜晚的寒意。
天空淡淡的雾气在阳光下慢慢消退。
法空一行人刚出外院的大门,门外白霜覆地,踩上去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