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在他手中忽上忽下,轻巧的修剪着多余的枝叶,嫩绿色的叶尖掉落在他青绿色的衣衫上,有种奇异的美。
魏若水看着那人没有搭理她,索性也并不在意,这人擅长心理战,既想跟自己对话,又想给自己提前施压,心里的弯弯绕绕多的她都感觉累。
熟练的转悠着这间房间,魏若水好奇的打量着,的确是比旁边的地字号牢房要高级的多,光是占地面积就几乎是自己牢房的三倍,居然还安设着窗户,远远地还能看见百姓们劳作的身影。
倒也不怕他跳窗户跑了······
待遇还真是格外的高。
入目的所有地方都布置的极为精致,颜色不浓不艳,却极为低调奢华。光是靠墙的那两个书架子上排列的一行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就已经快让人窒息,而墙上贴着的各色名流字画,还有那横跨了半间屋子的福寿纹雪梅屏风,就几乎顶的上丞相给自己的那一箱子金子的价格了吧?
入口处贴着的唯一一幅字画稍显简单,什么装裱都没有,只是用普通的宣纸贴在墙上,写着个大大的“静”字。而那一字却笔墨极强,力透纸背,苍劲有力,想来应该是晖王自己的手笔。
书架子上满满的书籍堆放着,一直连绵到了地上,大部分发黄发旧,看起来似乎读过不少遍的模样。
嗯,这间房子里,每个地方都在十分完美的诠释着这个古代少年天才。
倒真的像是各大古代言情里描写的那种世家公子,王侯将才,惊艳绝伦。
“咔”。
魏若水正欣赏着,突然听到了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
回眸过去,晖王正将手里的金剪刀缓缓放下,而刚才修剪的正趋于完美的芙蓉花却被一刀剪落在地,毫无美感的光秃秃的主枝干似乎在哭泣着刚才的遭遇,狼狈的花朵倒在并不光滑的泥地上,再无半分灿烂可言。
那竹筒还被晖王捧在手里,他仿佛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一般,刚注意到了魏若水。孩童般的瞳孔干净极了,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羞涩的将手里的东西向着身后的窗户一扔,轻轻的说了声,“呀,魏姑娘醒了。”
整个插花的底座顺着窗户掉落了下去,砸到了窗下的泥田里。
魏若水这才注意到了晖王身上的颜色。因为他站在窗边,背对着阳光,处于逆光之下,因此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太明显,后来适应了这强光她才发现,原来他身上的颜色,居然跟乾荒一样,是罕见的rǔ白色雾状的东西,但是表面上却透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身上的金光并不像是太子那般浓重,金光闪闪的。相反,只是淡淡的一层,如同他喜好里所有颜色都不太强烈一般,更加深了他的神秘感,薄薄的笼罩在身上,似乎只是为了挡住身上那层rǔ白色的雾状东西一般。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也算是圆了我一桩心愿。”
晖王笑的客气,终于拿双眸直直的对上了魏若水。然而,多情无比的双眸里面,却冷淡的如同可以结冰一般,像是终年难以散开的大雾,让人心生han冷。
“不敢,对您,我才是久仰大名。”魏若水微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说道,似乎毫不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她环视了一圈,拿脚勾过来桌旁的一张圆凳,掀袍坐了上去,不经意的顺带着看了一眼刚才睡过的床榻,魏若水微微有点儿吃惊。
如果没猜错,这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应该是晖王睡觉的地方,而他,居然会让自己随意躺坐?还真的是十分看的起自己啊。
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奇葩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