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凝神静听,那声响过去之后,又恢复的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贺惠兰走回桌旁,手紧紧攥在一起,有些发抖。
她想不通,江元依怎么会闻得出来茶不对劲。她并非没有拿去给嗅觉灵敏的人闻过,但第一次闻,从未有人会察觉到。
江元依怎么会,那么快得辨别出来,并且笃定茶水中有毒的……
贺惠兰一直有意无意到盯着那边,正准别起身找个缘由拦住明玥公主,却被江元依抢先一步。
她看着江元依脸色一变,出手迅速到拦下萧拓和公主的手。然后——
朝自己看来。
冷冷的,闪着刀一般的锐利的眼神。
那么迅速地、没有丝毫怀疑地看向自己。
怎么可能……
“嘎吱——”
门被推开,贺惠兰微怔几瞬,换上无懈可击的神情才抬起头,然后愣在原地。
门口的两个侍卫颔首垂眸,恭敬地撑着门,江元依背着手站在进门一步之遥的地方,背着光,直直地看向她。
贺惠兰僵硬地提起唇角:“怎么是你?”
江元依缓缓走近,眸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带着讥诮的笑容,步履从容地坐在她身边。
她端坐着,因为长期练武,浑身散发出一股自然而然地气势,贺惠兰本就心虚,落了下风之后,才反应过来,笑着走到江元依身边,柔声问着,眸中仿佛有几分真切地的关心:“锦绣究竟为何会做那样的蠢事啊……我一直教导她温厚守礼,怎料她会误入歧途……”
她微微理着裙摆坐下,神色凄然。
江元依垂眸饮茶,听着她胡说,等她在一旁开始小声啜泣时,才放下茶杯。
瓷杯与木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咯噔——”一声。
江元依冷冷地看向她:“在我面前,不必演。”
贺惠兰仍旧端着纯善的笑,恍若不知一般懵懂地看着她。
江元依手撑在桌面,琥珀般清亮的眼睛紧盯着她,缓缓靠近:“你说你没教好奴婢,那那次马会,是你亲手放的毒。”
贺惠兰十分惊讶,她顿了下,笑道:“怎可如此信口雌黄,真是不知你在说……”
江元依打断她:“你倒茶水的那盆盆栽,现在就在我府上。”
贺惠兰脸色微变。
江元依看着她,葱白的指节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打量着贺惠兰的神情,忽然收拢手,淡淡道:
“可以让刘太医试试,看七日之后,倒入毒水的那盆花跟我府上的是不是同样的死法。”
作者有话要说:你争取也那样死一死。
我女儿长大了,好帅一女的。
☆、妖女!妖女!
贺蕙兰脸上的笑容缓缓凝滞,她低头,伸出手倒了杯茶,水柱白烟缭绕,注入杯中,传来清脆的水声。
“还是听不懂萧家二少奶奶在说什么……锦绣身上为何会搜出那样的东西,”她拿壶的手抬平,将壶放到木桌中央的托盘处,放稳当之后,抬头看向江元依,“你说是不是……她定是被人蛊惑了才会干出这样的傻事。”
“想借锦绣这把刀来陷害我,真是居心叵测。”
贺蕙兰煞有其事地说着,方才还还残存的那些紧张和心虚已经从她脸上完全消失了。
江元依轻笑了下:“你就如此肯定锦绣不会供出你?”
贺蕙兰道:“我清清白白,她供我什么?”
清清白白……江元依听得发笑。
“就算她供出什么,”贺蕙兰饮了口茶,余光里看这走进来的几名宫女,轻声道,“那也是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