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给穆妈妈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连着几晚上都噩梦连连,穆奚抱着她睡,有时会被母亲的呼喊惊醒,梦魇中的孤独绝望令穆奚记忆深刻。
“自己能力有限,无力感就很强啊,要是赵呈安家里真的已经穷困潦倒到一定程度,不论是谁给他一个机会,闹再大,他也会做吧。”
“但首先要知道,他们家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就算真的抓到了偷窃玉石的人,赵家都已失信于国君,拿回玉石毫无意义,还容易招奸人迫害。”
沈屹分析地条理清晰:“而且赵呈安气盛,他家里就没有一个长辈能提醒他,只任由他这样胡来?”
“是我感性了。”穆奚听罢只觉有理:“那么就是三种可能,他在撒谎,或者大部分都是编的,要么就是他一切行为皆是出于他的私心,家里没有想要找到玉石的打算。”
那么他很可能是要……
“报复。”
沈屹说:“他假扮沈翮得心应手,沈翮作为一个富家大公子的习惯平常人家的老百姓很难模仿,强行训练难免会有纰漏,但他尤其自然,不像是刻意伪装。”
“那么就是赵家原先的地位比他形容的要高,而这之间的落差,也比从普通官吏变成无业游民要大。”
穆奚拨弄着马车帘子上的流苏,“可这也都是我们的推测,如果赵呈安真的想要报复覃门弟子,手上又拿捏着沈翮,他背后资助的实力还来历不明,我们怎么办?”
正说,马车慢悠悠停在了穆家门口,沈屹跳下车回头拉了穆奚一把,穆奚有些奇怪地望着他:“你不回去?”
沈屹两手拢在袖中,“出来前我就和沈老将军说好了,今晚留在你这住。”
“啊?为啥?”穆奚瞪大眼。
“书上说这是姐妹情深,兄弟情深的表现。”沈屹坦然作答,丝毫没有觉得这“姐妹情深”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穆家今儿被闹得人心惶惶,没摊上事的吃了一整日的瓜,还都意犹未尽,穆奚简直能闭眼猜出那些人在背后嚼耳根子的内容。
路过院子时便有精力旺盛的女婢在交头接耳。
“你瞧六姑娘那脸色难看的,和没了丈夫一样,早说她当不了金凤凰,本分一点不好么?”
“别说,她要是本分下来,天还不得塌了。”
“几个月前还装的胆小怕人,这才多久就漏了陷,啧,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家可是要做沈家正房,没点手段怎么行?”
穆奚听了觉得好笑,掺真和假地揣测他人,是出于不甘心还是嫉妒她无从得知,不过她那时执意要嫁入沈家确实带着目的,只是这目的与闲话中富贵梦大不相同。
“穆家的下人,实在欠缺管教。”沈屹推开客房,浮尘在廊间的灯笼映照下有了清晰的形状。
“管人管人,最难管嘴。”
嘴长在人家身上,再严加管束也总有人看不对眼。
她将烛火点起,“所以我想尽早离开这里,我一走,这些人就算把嘴巴磨破了皮,把闲话说上了天,他们仍在这院子里苟且过活,但我已经海阔天空去了。”
烛火的光照亮了客房,沈屹坐在凳子上,提起茶壶想要倒水,却发现仅剩了陈水积在壶底,早不知是何年何月的残余,他说:“彻底摒弃过去,也许是从一个牢笼逃到另一个牢笼。”
穆奚叫了女婢来换茶,她回头对沈屹道:“新的牢笼如果足够大,也比旧的要好。”
对方没有再接话,沈屹拔掉头上的簪子和珠花,黑发披散下来,穆奚盯着那头缎子似得长发在肩膀处卷了个弯儿,又顺着腰线垂落。
她自己的头发粗糙分叉,这个时代连洗发水都没有,更不提保养护发,穆奚下定决心要和沈屹取取经。
“那个,能问问你头发用什么洗的不?还有你看你天天要上浓妆,这皮肤怎么养的啊?”穆奚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沈屹想了想,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