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要骗我?”
穆奚道:“她骗你什么了?”
柳碧淡淡道:“她的家族是有想要攀上柳家,但还未到硬攀,不过是劝慰她几句,后来我亲耳听见他们说,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就和离罢。”
“你没有没有离开。”沈屹说:“她还是对你父亲留情?”
“留情……”柳碧摇头,这个动作使她看起来分外茫然,“不是留情,她到底是爱着曾经许她平安喜乐的父亲,沉溺水月镜花,还是想抓住更加切实的东西呢?”
比如地位和财富。
穆奚隐约推出柳探花家这破锣事的全貌。
他妻子的想法并不难理解,原本的希望破灭,却不甘心,甚至怨恨,丈夫的变心使她心灰意冷,但无力反抗,亦或是说,她的反抗本就微弱。
不是外界的压迫,而是内心的憎恨。
她放不下,不能割舍的又不仅仅是感情。
“他们相互胁迫。”
柳碧微抬起头,穆奚猜想她必然是合上眼忍住泪水,“娘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帝都,烈女子和得以归家的丈夫,如此圆满,一段佳话。”
这就十分好懂,夫妻两人撑着外头的面子,里子早就腐烂,剩下恶语相向,靠着利益与威胁维持着这段虚假的关系。
倒很有几分现代婚姻反例的意味,穆奚静听她的讲述,末了柳碧似笑非笑道:“世上可真有两情相悦?”
“你魔障了柳碧。”穆奚听到此处慢慢感觉出不对味的地方,“你爹娘只是万千夫妻中的一对,他们的不幸并不能质疑两情相悦的存在。”
穆奚有些想不明白。
柳碧的故事通俗易懂,甚至有几分俗套,但这引出的一个奇怪之处在于,既然柳碧已经对感情完全丧失了憧憬,心中满是质疑,那么她为什么还义无反顾爱上祝沾衣?
就算是一见钟情,但祝沾衣的阴谋浮现。
后来又来了一个周雪昭,不论周雪昭是否是自愿,但她依然是名分上的祝家大夫人。
她与祝沾衣的感情陷入了与她父母一般的境地,都已不再纯粹,充沛着交易和另有目的。
那么她为何还坚持着与祝沾衣过活。
明明于柳碧而言,那该是绝对的折磨才是。
穆奚直皱眉,柳碧与她讲这些东西,是为了制造更多的迷雾,还是在传达什么暗示?
“不对!”沈屹低声道,穆奚一个激灵,像是忽然被什么掠过灵台,一个猜想在她脑中逐渐成形。
他们掉头就向关押祝沾衣的屋子去。
为时已晚。
等他们赶到时,祝沾衣已被乱剑钉倒在地,身上没有流出一滴血。
冷听荷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见他们匆匆赶来,不解道:“是柳碧出事了?”
“不……”穆奚几乎要扑倒在祝沾衣跟前,沈屹一把将她拦住,穆奚想要推开他,试了几次后不能成功。
她颤着声对冷听荷道:“冷师父,祝沾衣他……他也许就是母蛊!”
“你说什么?”冷听荷脸色骤变。
祝沾衣的情况十分诡异,他似死非时,似活非活,刀剑加身却仿佛不能感知,冷听荷数次用镇术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