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而睡,就好像床角的他,是死了一样。
他娘亲,之前是说,自己会被亲爹打死,是吧?
且慢因为装睡,也不好滚回去,只好在床角,冻得瑟瑟发抖,在亲爹亲娘时不时踢一脚的恶劣条件下,坚强地睡着了。
而他再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小角落,而这两个人,竟然还在吵。
他娘亲不知是又被暴躁亲爹怎么责骂了,又在委委屈屈地擦着眼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嘛,明明我昨晚是自己靠墙睡得,不知道怎么回事,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你身边了,你干嘛那么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
暴躁亲爹又暴躁了起来,“你不知道?你这么聪明,都会学别人改嫁了,怎么还不知道自己晚上睡哪儿?”
果然,娘亲一听到这儿就不说话了,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扑到亲爹身上,不肯说话了。
且慢隐隐约约,看见亲爹的嘴角上扬,他要不要告诉娘亲,他知道呢?
算了算了,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可是这样的事情竟然持续了连续一个月,且慢终于忍不住了,他刚想告诉娘亲,其实亲爹是故意的,就被亲爹搬出了正殿,理由是孩子大了,得有自己的空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小小年纪的且慢到最后也没想明白。
每天且慢都要跟亲爹形影不离地,在乜州亭呆上至少三个时辰,娘亲他们都管这个过程叫孵蛋。
据说这个亭子,曾是娘亲送给亲爹的定情信物之一,后来因为娘亲没有亭子确实属于她的证明书,便被剥夺了这个亭子的使用权。
这都不重要。
亲爹对他很温柔,亲爹的原身看起来比山还要巍峨,且慢每天在亲爹耳濡目染地熏陶下,也懂得了许多当龙的道理。越发觉得自己的蛋壳越来越薄,自己的飞龙之路,好像也越发坦荡。
只是亲爹每天都问他许多关于娘亲的问题,令他很不爽。
“且慢,爹问你,乜州阁里的那些乐师画手,与你娘见得频吗?”
且慢着急,想要亲爹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也只能赶紧回答亲爹的问题,“以前娘亲怀我的时候,每天都在吐,舅舅怕她无聊的时候又想到伤心事,就找来了许多唱歌跳舞的,隔着帘子,给娘亲解闷,直到后来我出世了,这些人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且慢说完,不禁又想到了他偶然听下人们嚼舌根子时说的话,“爹爹,你也觉得,娘亲背叛你了吗?”
樾尧笑笑,“我从没这样觉得过。姃姃她,没这个胆子。”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惹娘亲哭呀?”
樾尧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更开怀,“因为有趣。”
原来,把一个人惹哭,然后再哄她笑,这个反反复复的过程,就是有趣呀!
年轻轻轻的且慢,脑子一热,突然想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主意。
算着时辰,樾尧应该带着且慢从乜州亭上下来了。
姃姃带着司力和勾关,蹲守在乜州亭的下山路,苦苦的守候着。
最近,司力和勾关在争宠,每天姃姃一眨眼就能得到最新鲜美味的食物。
说到这儿,她又想康冯和窦广了。
听说樾尧恢复记忆的第一刻就派人去妖境里寻他们二人的信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姃姃也想去,但樾尧说,要等且慢修成人形了,才能带她去妖境瞅瞅。
九尾的闭关也该结束了吧,毕方最近也在禁域里传来消息,问她九尾可如愿化成人形。
好像樾尧的记忆一回来,事情都也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了呢!
姃姃蹲在地上,啃一口地瓜,撒一碗狗粮,“你们看樾尧平时冷淡,其实对我可好了呢!他从来都没有凶过我,对我可温柔了,我一点都不怕他。”
话音刚落,山上就传来一句,“姃姃。”
只见姃姃手中的地瓜即刻甩出去两米远,吹牛的姃大王颠颠地跑到那人身边,“樾尧,我来啦来啦来啦,我一直等你呢!一点都没有乱跑,我很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