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把病往重了说,要不治好了显不出他们的本事来,您别灰心,还是让夫人荐个擅长妇科的名医来看看吧。”
庄嫣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算他危言耸听了些,情况也大差不离。三年,呵,光一年我就多了两位妹妹和一个好儿子。等到三年过去,这东宫里头还有我站的地方吗?”
再说何皇后,她与唐烽出了丽景殿往前头的体元殿去,刚走到殿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似是从丽景殿传来的动静。
“你去看看太子妃那里怎么了?”唐烽皱了皱眉,随手指了个太监。
他与何皇后在体元殿内落座,宫女还未奉上茶来,先前过去查探情况的太监就回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回禀太子殿下,是承徽想要过去探望太子妃,被太子妃的人给拦住了,双方起了点争执。眼下承徽已经回去了”
何皇后尚未答话,唐烽先恼了,深恨这位让他在母后面前丢脸的妾室:“让她待在屋子里抄一百遍女则,太子妃病着呢,她倒有心情闲逛。你就跟她说是我的话,她若是再这么没眼色,我就把皇长孙抱到太子妃屋里。”
何皇后揭开珐琅瓷的盖碗,轻轻吹了一口滚烫的茶水:“你要早这么明白,我何必生那些闲气?”
唐烽摆摆手示意心腹带着宫人们退下,低头闷声道:“儿臣知错了,钱承徽我先头看着好,谁知生了松儿后人就糊涂了。”
何皇后冷笑道:“她只是人糊涂吗,是心大了吧,我问你,太子妃小产的事情你查过没有?”
“母后,太子妃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唐烽素来受宠,如何受得了他人质问,回答何皇后问话的时候不由得带上了反驳的意味。他膝下仅有一子一女,且都未长成,还没到正妻小产都不心疼的地步。太子妃落胎后,他就着人暗中查探,已经确认两位妾室皆无问题。
“太医说太子妃是去年坐月子时身子就没养好,再加上节下诸事烦扰,因劳累而小产的,并无为人所害的迹象。您也知道,她性子一向要强……”
看着长子酷似自家皇帝夫君的五官,何皇后颇感无奈,她暗暗下了决心,得在东宫再安插些人手,否则谁知以后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
三月中旬,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
破晓第一声鸡鸣响起前就有许多士子守在端门之外,苦苦等候礼部那位负责张贴皇榜的小吏,亦有好事者守在附近徘徊不去,等着抄写名单以卖给京城里不愿意跑腿却又想尽快知道这一届进士名单的大爷们。
半个时辰后,住在城东的国子监博士薛沣就拿到了这样一份名单。他屏住呼吸,从名单第一行第一个名字读起,终于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那个这段时日以来耳熟能详的名字。
“好!”薛沣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让沉重的端石砚都颤了三颤,“快叫大姑娘过来。”
“老爷您忘了,大姑娘今日一早就进宫侍奉公主去了。”
“看我这记性,那就让人在门口守着,琅丫头回来了就让她赶紧来找我。”
及至晚间,薛琅才下了马车,都没来得及回自己屋子歇息片刻就被父亲派过来的婢女叫走了。
“父亲这么急做什么,”薛琅诧异道,“至少等我换身衣裳再去吧?”
婢女笑嘻嘻地说:“姑娘请放宽心,老爷今天心情一直都很好,准保是好事。”
薛琅就这么被婢女给硬拉到了薛沣的书房。
“给父亲请安。”薛琅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福礼。
“琅丫头,快过来看这个。”薛沣喜滋滋地招呼着女儿,宽大的楠木书桌上,那份进士名单依旧摊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