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德长长吐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那我劝你别还俗了,科举是给了我辈han门子弟一个进身之阶,但做官也是需要银钱打点的,家资不丰的或是背后关系不够硬的,过的日子可艰难着呢,上官指不定把你派到哪个穷山恶水之地让你一辈子都回不来,要不就被人推出去当垫脚石,运气差点命都能丢了。要我说,与其去官场蝇营狗苟,与人勾心斗角,成日点头哈腰的,还不如留在慈恩寺里当个高僧,将来见皇帝的机会都比当官的多。”
圆真低低地说:“我世俗之心太重,如何当得了高僧若是侥幸能成,哪怕一辈子做个九品小官,亦足以告慰亡父在天之灵。”
“你再好好想想吧。”韩尚德摇了摇头,“反正我可不想受那罪。”
“啪叽”一声,一个干瘪的钱袋甩到他俩面前。
二人同时抬头,映川站在他们身前面无表情地说:“少爷,我们回凉州的盘缠不够了,请您做好我们要乞讨回凉州的准备。”
韩尚德大手一挥:“我当什么事呢,天气已经暖和了,先把咱俩冬天的大衣服找个当铺当了,回去路上再省着点花,足够了。”
见映川气得头顶冒烟,圆真道了声“阿弥陀佛”,赶在主仆掐架前溜掉了。
出了韩尚德租住的精舍,圆真踌躇片刻,往唐煜住的院落去了。一个时辰后,他手里端着个托盘又回来了。
屋外,映川抱臂站立,脸上气鼓鼓的;屋内,韩尚德没精打采地坐在榻上,不住抚摸自己的右肩,口中嘶嘶呼痛。
发现圆真去而复返,韩尚德诧异道:“小和尚,我明早才走呢,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吧。呦,还带临别赠礼来了?”
圆真放下托盘,当着映川的面一言不发地把门合上,把他关在外头。韩尚德觉出不对,站起来一把将托盘上面盖着的青布掀开。
满盘金灿灿,险些闪瞎他的狗眼。
韩尚德倒吸一口凉气,抓起一块金锭在嘴里咬了咬:“是黄金,这得有五十两吧?”
圆真双手合十道:“这是一位贵人赠您的仪程,他祝您一路顺风,还让小僧嘱咐施主一句,请施主在凉州别忘了话本的事情。”
韩尚德搓了搓手:“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呢。”
“韩施主不想知道这位贵人究竟是谁吗?”
韩尚德无所谓地道:“你那日不是说他是裴侍郎的公子吗,放心,我既然收了他的银钱,就不会赖账。”但拖多久就不好说了。
圆真怜悯地看着他:“那位贵人,实乃当朝五皇子。”
“……”
“!!!!”
“%¥%&”
韩尚德蹭蹭蹭倒退三步,嘴巴大得能塞个鸭蛋进去:“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圆真摇了摇头:“五皇子奉陛下旨意在鄙寺清修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