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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数年
四月孟夏,桃花方落尽,牡丹始盛开。
伴着满城令人迷醉的馥郁花香,明惠公主的凤驾抵达洛京,日前暂居驿馆之中,等待钦天监大半年前就算好的良辰吉日的到来。
何皇后的生辰恰在大婚的前几日,她无意与这位身份特殊的新嫁娘别风头,早就奏请庆元帝说今年的千秋节一切从简,当然,她打的旗号是削减宫中开支,而非礼让远道而来的贵妃。
庆元帝自无不许。
然而皇后本人不肯大办,底下的人却无不尽心竭力。别的不说,光看在何皇后膝下有四位亲生子女且其中一位是太子的份上,他们就得变着法地讨好。
千秋节这日从清晨开始,琳琅满目的寿礼一批批送入昭阳宫,什么周鼎汉玉,什么翡翠枕、象牙席,什么东海珊瑚、南洋明珠,奇珍异宝如瓦砾土石般堆满昭阳宫的侧殿。
何皇后身着深青礼服,头戴九龙四凤冠,全副披挂着端坐在正殿的凤座上接受内外命妇的朝拜兼讨好。虽说例行的赐宴业已取消,但快到正午时分昭阳宫内的贵妇们方渐渐散去。
外人一走,何皇后再撑不住了,她扶着头上沉甸甸的凤冠,脸上疲色尽显:“来人啊,替我把这些劳什子拿下去。”
今天是主子的大日子,宫女们换上了一水儿鲜亮新衣,她们围上来伺候着何皇后褪下华丽的珠钗礼服,换上轻便的家常衣裳。
何皇后倚着个云蝠如意的缎子引枕,命宫女跪在榻边的脚踏上捶腿。轻抚眼角的细纹,她随口问道:“收的寿礼都登记清楚了吗?”
赵嬷嬷殷勤地捧过来本小册子:“全记在上面了,娘娘,要不我挑些出色的给您过目?”
何皇后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赵嬷嬷领着人前往侧殿搬东西,她追随皇后多年,对何皇后的喜好心里门儿清,外人的寿礼不过是拣些新奇的,几位殿下的寿礼方是重中之重,必定得摆在最前头。
“娘娘您看,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白玉千手观音像,瞧这观音的手指,刻得有多细致;这是七皇子送来的琉璃插屏,上面的诗是殿下自己作的。”赵嬷嬷一边说,一边亲自端上来个一尺来长的沉香木木雕,“娘娘,这是五皇子亲手给您雕的,嗯,丹凤朝阳摆件。”
赵嬷嬷说的时候心里直打鼓,眼前的“凤凰”双翅短小,衬得腹部大如鼓,长长的尾羽凌乱地拖到背后,若非寿礼名册上“丹凤朝阳”四个字写得清清楚楚,她还以为这是“母鸡啄日”呢。她不禁在心里嘀咕,五皇子也就是仗着他是皇后娘娘肚子里出来的,才敢把这样的东西送进宫。换个别人,身家性命早没了。不过也可能是五皇子想彩衣娱亲,刻意把东西做得这么丑,以博娘娘一笑。
可惜她献宝似地说了半日,躺倒在紫檀木罗汉床上的何皇后却如修了闭口禅般一言不发。赵嬷嬷见状,说话声音逐渐放轻,直至消弭无声。
何皇后是在想心事。
还在正月里,明惠公主才离了建康城,随行的南陈使臣的名单就报入了大周的勤政殿。因着副使的名讳,庆元帝当晚即驾临昭阳宫。
听了庆元帝亲口告知的事情,何皇后险些没绷住,使出全身的气力才克制住没叫出声来。曾经以为往事如流水,逝去就逝去,如今才知往事是斧凿刀刻,多年过去,留在心中的痕迹依旧清晰。
其实就算她叫出声来,庆元帝也不会觉得如何,因为此事亦让他十分讶异:“你那位兄长是怎么想的?当日不告而别,留信说以你为家族之耻,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如今倒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来了大周。”说到后来,语调转冷,像是掺和进千年的han冰。
关于南陈为何非要遣派一位真正的金枝玉叶来和亲之事,庆元帝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他想着即使对方想借两国结亲之际搞点小动作,着手点不外有二,一是明惠公主本人,二是她的随行之人。眼下赶往洛京的南陈使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