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
“姑娘!”她的丫环画楼赶忙上前,一边帮她清理衣裳一边呵斥犯错的丫环,“看你做的好事,你走路没带眼睛啊?”
“大姐姐,你没事吧,可烫到哪里了吗?”薛琅的堂妹薛珍关切地问。
薛琅秀目微颦:“烫是没有烫到,但我这身裙子得赶紧换了。”万幸她此次出门带了身备用衣裳,否则她还得去借堂妹的裙子穿。
小辈们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上头的长辈,见薛琅被人引着离开,小卫氏与卫夫人的眼光对上,复又分开。
“真是一出好戏!”小卫氏喝了一口杯中的果酒,笑对身边的妯娌道。
“是啊。”薛大夫人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很是疑惑,这出《千里走单骑》唱得哪里好了,我怎么没听出来?
台上,戏子们咿咿呀呀,唱尽世间悲欢离合。
☆、过场时分
一道珠帘分隔内外,内室红罗帷帐高挂,香炉兽炭慢燃,一股稍显甜腻的香气萦绕其间,薛琅躺在拔步床上沉沉睡去,身上只余雪白的中衣,双颊色若海棠,眼皮间或不安分地跳动两下。
门外高大的合欢树下,一位蓝衣侍女焦躁地对另一位粉衣侍女说:“孙婆子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她不领着人过来,后面的事情根本没法子做。”
粉衣侍女双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
蓝衣侍女急得直跺脚:“不好了,中间肯定有哪里出岔子了,得赶紧报与二夫人知晓。”
离薛琅所处院落尚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她俩言语中提及的孙婆子在花园的假山石洞中悠悠醒转。她揉着脖子后面的皮ròu,茫然环顾四周:“表少爷,表少爷?!”
方才她与卫家表少爷一前一后走在碎石小径上,忽然感到后脖颈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孙婆子本能地觉得不妙,但带着外男入内院是犯忌讳的事情,她不敢招呼人帮着找。在假山附近寻摸了一圈,孙婆子连卫亨泰的衣角都没瞧见,只好原路返回,一路上东张西望,指望着卫亨泰从那棵树背后蹦出来。行至西南角的垂花门,守门的刘婆子迎上前去。
“你看见卫家表少爷没有?”孙婆子焦急问道。
刘婆子一拍大腿:“正要跟老姐姐说呢,刚才表少爷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我看老姐姐没跟在身边,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就想着问他一声,结果表少爷说你老人家突然犯了羊癫疯,我倒吓了一跳,从未听说过你有这毛病啊……”
“谁犯羊癫疯了!”孙婆子不悦地打断她的絮叨,好在知道了卫亨泰的下落,她悬着的心能放下来点。
可惜她没并没高兴太久:“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没看见你家少爷?”
卫亨泰的小厮脚底直打滑,哭丧着脸说:“我不是把少爷交给你了吗?你别吓我,我家少爷身边断然离不得人。如果出了什么事,夫人会扒了我的皮的。”
“担心你的皮就赶快找啊,跟我费什么话。”孙婆子双眼一黑,差点再次厥过去。
收到下人报来的消息,小卫氏和卫夫人姑嫂俩相继离席。
小卫氏跌足叹息道:“老天不长眼,又让她躲过去了。唉,过会儿她就该醒了。”
卫夫人颤抖着嘴唇说:“妹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儿子人不见了!”
“不是有人看见侄儿往外院去了吗?那酒里头添了好些安神的药材,亨泰多半是喝得醉了,躲在某处睡觉呢。”小卫氏不以为然地说。孙婆子没敢对小卫氏说她被卫亨泰打晕后塞到假山洞里,只说表少爷半途琢磨出不对来,自己跑回外院去了。
台上锣鼓滔天,台下人却一个个散去。借着大儿媳上前递戏单子的工夫,薛老夫人说:“亲戚们还在呢,老二家的两个怎么就躲出去了,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