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又指骨分明的手紧紧握住那件雨披,明明没有什么温度,可他却仿佛从这件雨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
又过了一会。
陆承策才把手上的雨披披在身上,有了遮挡,那些雨水便砸不到他的身上了此时长街上已无多少行人,他骑马驻足此处,不知又过了多久,才牵着缰绳掉头离开。
想起刚才他在帝宫质问端佑帝的话。
其实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呢?同样做错事的,还有他。
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老师一家,也害死了她,不管出于什么缘故,他都做错了做错了,他认。
等尘埃落定。
等他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去向她赔罪。
雨又大了一些。
他牵着缰绳,面上的情绪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驾”马蹄飞扬,溅起一地雨水而长街另一端的马车里。
丫鬟看着靠着马车坐在一旁的萧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夫人把雨披扔给世子后,脸色就一直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比如意、喜鹊姐姐得夫人的喜爱,这会也不敢贸然说话,只好又倒了一盏茶,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喝茶。”
萧知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过。
她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微微蜷起,脸色还是有些沉,有些责怪自己先前的举动陆承策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关系?何况不过下一场雨,他顶多就是得个风han罢了。
要她多管什么闲事?
可是——
想到刚才他那副样子,不由自主地就让她想起当年陆承策过来求娶她时的场景,那已经是深夜了,因为白日没有得到陆承策的答复,她哭了一夜,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好不容易睡下,半梦半醒间却听到外头的丫鬟说“这大雨天,长兴侯世子怎么来了”?
她听着外头的雨声,也不管是梦还是什么,立马就披着衣服起来了。
等她穿戴好,撑着伞到花厅的时候,恰好听到陆承策说“老师,我想娶她,我想娶顾珍。”
手中的伞就这么砸在了地上,她顶着两只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怔怔看着那个男人跪在地上的身影,好半响才笑了起来。
手揉着眉心。
萧知闭起眼,在外头磅礴大雨之下,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
做都做了,也就没必要再想这些了。
她还是怪他的,就像怪端佑帝一样,但要说恨,好像也没那么恨他了以前恨他,是觉得他明明说好一生一世不骗她,维护她,最终却做了那样的选择,害死了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