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陆重渊。
只有他
天生的冷血冷情,朝中多年,无一好友,由他去迎战顾辞,他最为放心早朝结束。
陆重渊手持圣旨,径直往外走去,前头原本走着的那些人瞧见他过来,纷纷让开一条路,半低着头,弓着腰,供他先行而他目不斜视,神色自若,不曾与谁说话,也不曾与谁han暄。
神情冷淡的连个眼风也不屑给旁人,一如一年多前的每一日。
他这幅样子委实嚣张。
可侯在两侧的官员却没有一个觉得不对劲,仿佛陆重渊这副模样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等他稍稍走远了一些,身后的议论声才逐渐响起,但声音还是放得很轻,生怕陆重渊会听到,“当初太医不是说他的腿治不好吗?怎么如今竟然能够站起来了?”
“谁知道啊?不过他的腿好了,这当初得罪过他的那些人恐怕是难以善了了等他解决了陛下的心腹大患,恐怕陛下还得要加赏。”
“这他都是五军都督,又加封太傅了,还要加赏,难不成还得给他封公封侯不成?”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要真是这样,那陆重渊以后可不仅仅是令人忌惮了这么年轻的侯爷,又有那样的官职,妻子还是陛下如今最为宠信的荣安郡主,还有个西南王的岳丈。
这可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起。
为官多年,想他陆重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头衔,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有些酸意的,几人说了几嘴,目光瞥向身后一个沉默寡言又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身上,突然有人“哎”了一声,问道:“陆大人,你跟陆都督是兄弟,你可知道他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旁人一听这话,也纷纷转目看去。
陆昌平一听这话,又咳了几声,面上露出几分难堪的神色,而后才低声答道:“五弟早就搬出陆家了,我,我也不知。”
他这话刚说完,便有人嗤声笑道:“你问他做什么?他一个妾生子,怎么会同陆都督亲近?便是要问,你也该问长兴侯才是。”
又有人道:“你这话就错了,便是一母同胎的长兴侯恐怕也不知道陆都督的事。”
想起陆家近来的那些糟心事,旁人纷纷一笑,未再多言。
头衔再多又有什么用?
自己最亲近的家人都如此忌惮他。
不过陆家也是一池浑水,各有各的不好吧。
几人结伴同行离开,唯有陆昌平留在原地,手握笏板,目光却始终望着陆重渊离开的方向,他的腿怎么会好?
当初那支箭羽上淬了那样的毒,陆重渊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怎么
怎么还能站起来?
握着笏板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方才苍白又怯弱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晦暗起来,他向来心沉如水,此时心中却仿佛有惊涛骇浪一般。
他还真是小看陆重渊了。
***
陆重渊往宫门外走去。
路过一处地方的时候,倒是被人喊住了,是个太监,他急急忙忙跑过来,额头和脸都红了,倒还记着规矩,先给他行了个礼,“陆都督。”
“奴是伺候太子殿下的,殿下有话想同您说,劳您稍等下。”
顾珒?
若是旁人。
陆重渊是懒得理会的,不过想到自己家里那位时常把这位东宫太子挂在嘴边,言语之间也多有兄妹之情,等等,倒也无妨不过他也没等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意瞥了个眼风过去,便瞧见那位东宫太子也正朝这处小跑着过来。
仪态规矩全然不顾。
看起来样子倒是很急。
顾珒的确很急,他待在东宫,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