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不需他多作解释,君蓝音先一步理解道:“说起来,这地方虫子真是不少,我白天那会儿被咬了一身红包,真是折磨死了。”
少女亮出裸。露的臂膀,果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蚊虫啃咬的痕迹。
几人心领神会,都以为是给虫子咬了,唯独紫云天两眉高抬,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寄无忧暗道不妙,立刻别过头想要划清关系,却还是被紫云天拖走,‘请’到一边借一步说话了。
“你那个……”紫云天侧过身,斜眼微妙地盯着他,说了半句,欲言又止。“不是虫子咬的吧。”
寄无忧竟被盯得心虚,故作无心地捂住脖颈边的红痕:“……怎么了?”
“哼……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紫云天将他拉到一边,确认此处隐蔽,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才稍稍抬高音量,娇声中掺着愤怒:“贤王那崽子就算是个小魔头,也是个小娃娃呀,你这……哎!下手也要挑人吧!”
“哈?”
谁对谁下手啊!
紫云天见他脸色微妙,一副嫌恶的样子,心中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不是你让他咬的?”
寄无忧仍旧坚持:“都说了是虫子。”
“骗谁呢!”紫云天蹩眉叱道,语气不善,“我从前可……见多了你这个痕迹,肯定是给人咬的!不是贤王崽子,难道还是那二小姐给你咬的?”
寄无忧移开眼:“……确实不是,但又不是我逼他这么做的。”
“嗯?难道是他主动的?”紫云天水眸一挑,眨了眨一双媚眼,拉着他忙不迭又问:“魔族的脏崽子,这么厉害?不过要是仔细看,那崽子的脸蛋确实生得好,对了,你,你不会真也是……”
寄无忧甩开他亲近拉扯的手臂:“说谁脏呢?”
“哟哟哟,都会护夫啦。”紫云天一点不气,用折扇娇滴滴地捂住面孔,嘻嘻笑起来。“原来你真是断袖?”
只有在聊起这方面的事情时,眼前这紫衣少年眼中含情,才与寄无忧日后认识的紫云天有了些重复之处。正如未经□□的少女谈及恋爱,眼里总是蕴着水,怀有无限的憧憬。
寄无忧盯着收起锋芒,抑不住激动与热情的青涩模样,又看了眼他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握着骨扇的双手。
他心道紫云天这会儿还太过年轻,定是觉得只要同为断袖就能理解他的心情,却不知道向事不关己者传达心中所思所想,本就是件极为可笑的事。
但麻烦事也不缺这一件。
他继续听了下去。
与紫云天不熟时,他一直觉得这人凶,却又凶得很奇怪。
其实只要与之交流,便会发现这人其实头脑不错,很容易相处,但唯有提到他的少爷,日后又成为他师兄的那位薛公子时,紫云天便像是失了神,动不动就暴跳如雷,或是阴沉沮丧,总之,阴晴不定。
他话匣子开了半天,忽然暗自压低了声音,欲盖弥彰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咳咳,万一,你心里欢喜一个人,可他却……就,对你好像没什么意思,但是又不和你挑明了说,你觉得该怎么办?”
寄无忧静静在心中叹了一声。
这里不过是一片记忆幻境,即便改变一些事,也不会对现实造成改变。
没有必要造成更多的麻烦。
于是他和善一笑,违心道:“那人也许是在乎你,但羞于启齿罢了,既然他不明说,那大可不必着急。”
紫云天低下头,眼神闪躲,声音放得极轻极低,生怕给人听见。
“不过,你,你也……那个吗?”
“哪个?”
阴影之中,紫云天的面颊悄悄红了大半。
“你也喜,喜……喜欢那小崽子吗?”
寄无忧撑着下颌坐在一边,蓝白色的月光铺洒在他的眼里,安静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