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怒张利牙,头顶月影模糊,尖锐一声长啸,几乎让人以为它能够吹灭月光。
墨袍凤眸的青年化作一抹漆黑的孑然孤影,当他站在一旁歪树最高的细枝上,轻如风砾,仿佛丢了重量一般。
黑鳞蛇妖仍坚持用它血淋淋的蛇尾卷缠着寄无忧,但它的金眸还没瞎,望见项逐天手上的花枝又是一抬,一身黑鳞抖了两下,丢下人质,飞也似地逃进了夜色之中。
寄无忧两肩一松,周身的压力瞬间撤离,能用以借力的蛇鳞也顷刻间消失不见。
看上去结局不错。
只要他忽视自己下坠得越来越快的身体,以及身下这片冰冷坚硬的沙地。
耗费宝贵的整整一秒钟的思考时间后,压根不会御剑的他放弃挣扎,闭上眼与嘴,免得自己没摔死,反倒吃一嘴沙子呛死。
他感到身体与什么物体紧密接触,等待了足有片刻的功夫,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惨。
寄无忧疑惑地动了动指尖,毕竟黑鳞蛇妖体型巨大,将他缠上高空,一摔下来,少说也该有些皮ròu伤。
他睁开眼,一双心情不错的小红眸立刻便看了过来。
贤月见他醒了,淡笑着眯起眼,抱着他往上晃了晃。
“接住了。”
寄无忧默默看了眼自己乖巧蜷缩在小孩怀里的姿势。
“……”
虽然娘气了点,但……
行吧,正好刚刚闹疼了,不用自己站着,也挺舒服的。
妥协得如此之快。
刚刚被那蛇妖拖着跑了快半个时辰,不被夹死就已经花了他好大一番力气,哪有功夫再起来应付眼前不请自来的项逐天。
不如躺着。
贤月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疑惑地眨了眨眼:“师父,怎么不说话了?”
怀里比他高上半截的人懒洋洋地冒出一句:“没事,你先继续抱着吧。”
“好。”
贤月顿了顿,笑意渐深,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另一边,君蓝音抹了把额间薄汗,感激地凑上前,问:“请问,恩人是?”
“仙鸣山派,项逐天。”
项逐天眯眼微笑,模样极为亲和。
他解释说:“仙姑心善,不放心你们,才特意嘱咐我在暗中盯梢,以免出了事故。”
君蓝音随即作礼,不卑不亢:“原来是项公子,久仰。”
项逐天点头应过,眯起眸子,视线扫过他们,朝寄无忧幽幽问:“薛家的那两位小公子呢?”
他盯着亲密躺在贤月怀里的寄无忧,眼神似乎冰冷带刺。
寄无忧打了个哈欠:“还能在哪儿?跑了呗。”
项逐天眉角抽动,还是维持住了脸上平静的笑容,他御剑而起,回头道:“我有些事要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