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般搅和成一团,唯独五颗人头完好无损,各自保留着生前惊恐恸哭的五官表情。
一颗头颅僵硬地大张着嘴,从嘴里爬出蛆虫和蚊蝇时,让一直神色平静的楚九渊都皱了眉头。
艰难迈步跟上的白长卿五官拧紧,一脸痛苦道:“尸体死后被破坏的很惨,我怕这事传出去会惊扰门中其他弟子……所以,请逐天暂且压了下来。”
项逐天映了一身惨白月光,如白面鬼般,在他们身前幽幽开口:“但是,条件是,我为此事主持公道,必须得将一个人带去受罚。此人若不是恶行主谋,便是兼具嫌疑与动机之人。”
“受罚?师兄想怎么罚这人呢?”
“关进悔过楼,禁足禁食,直到真凶被抓到才可放出,怎么样,对师弟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项逐天阴邪一笑,看向了他。
寄无忧冷笑一声:“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兼具嫌疑与动机之人……是我咯?”
项逐天无言微笑,徐徐走到那万剑峰的小书记跟前,按着他的肩问:“来,说说我们的理由。”
万剑峰的小书记立刻应声,头上渗出一滴豆大汗珠,极为痛心地回答:“师,师兄他们确实说过,要去找寄无忧决斗,为门派讨一个公道……”
寄无忧有不在场证明,很快应对道:“我今日午时在书楼睡觉,有上青峰那几个小弟子可以作证,你们若觉得不放心,就派人偷偷套他们话,准是能证明我的清白的。”
白长卿微微颔首,朗声道:“确实如此,而且,我也不认为寄师弟会是犯人。”
那万剑峰的小书记咬着牙,眼里含泪:“若是师兄们临走前不曾与我说过离开的目的,恐怕我也怀疑不到你头上,可是此事分明就是你……”
“够了,不要再继续说了。”项逐天不知为何,竟是制止了那小书记继续发话,“再怎么说,寄掌门如今也是一派之首,哪有把掌门关押的道理?不过,这场谋杀残忍恶劣至极,宁可错抓不可少抓,今日我早已对门派石碑发誓,必须捉拿至少一个嫌疑人,才对得起这五个弟子的冤魂亡灵!”
倒是绘声绘色,演技十足。
寄无忧心中抱怨,险些翻出白眼来。
“所以呢,师兄想怎么样?抓我进悔过楼?”
项逐天抚去眼角挤出的泪滴,转而看向了他身侧一直沉默瞪来的另一人:“楚九渊,既然你与寄无忧师徒情深,我也不好难为你们,这样吧,如今出了事总得有个交代,你代替他进悔过楼受罚,如何?”
寄无忧只觉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清清白白没有罪名,但按理说也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你不关我,凭什么要去关阿月?”
项逐天点点头,故作沉思状,说:“不审就关人,也确实不好。这样吧,楚九渊,我问你,今日午时你在哪里?在做何事?”
楚九渊站出一步,无惧道:“我在上青峰崖边练剑。”
项逐天挑眉看他:“可有人能作证?”
他沉默半晌,又摇头道:“我当时心有不安,一人在崖边静心练剑。”
“不安?如今你空口无凭,确实很是不安……”
项逐天嘴角轻而快地勾了一下。
寄无忧猜他此时定是得意地快要仰天大笑,气的想要抄袖子干架。
他身子一倾,便被一只手迅速果断地挡住了前进的想法。
“师父,我一时被关不要紧,待到事情水落石出,你再接我出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