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血窟窿,说不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失忆?”涂绍昉目光闪烁,神情一变再变忽而砰然站立道:“有没有可以失忆的药物?如果有的话目前的困境不就能迎刃而解?他们这批人今后更能好好生活了。”
赵鸣轩正要嘲笑他天真,归晚已经站起来说了声‘对啊,我去找杨院使!’就往外奔,然后就看到这赖皮紧随,憋了他好大口闷气之余只能跟上,真是叫他郁闷极了。
杨院使刚用过午膳在偏房里守着药罐,对于这三位的来意他摇摇头:“老臣行医四十载从未见识过还有能令人失忆的药物,郡主您见谅。”
“可按理论言应该能有,劳烦您回府里多翻医书古籍找找?”太医们的话向来最保守,即便真有杨院使也不敢轻易拿出来,毕竟他也有知道这是给谁用,有点闪失他担当不起。
“是,郡主,可还能容老臣与两位副院判商量商量?”
“那就有劳老太医了。”归晚就知道有戏,涂绍昉更觉得松了口气,这就好办多了;赵鸣轩无语地想这都能歪打正着?
丹霞宫内的情形暂且稳定住,大公主继续留着陪护,他们下山离开。途中,郡主将此消息告知两位相爷,为多份保障她回城更径直向权家而去——当朝第一世家的医师肯定顶顶好,没准太医院没有的药物他们都能有。
赵鸣轩再再怼这疯丫头调转方向都不跟他吱个声,只能叫车夫赶紧追上。
追赶到权家,他刚要下马车就被跟他同乘的赖皮拦住,涂绍昉在他怒火涨起来前提醒:“坐轮椅。”你这架势都要站起来直接用走的了。
涂少爷推着三皇子的轮椅来到权家老太爷的书房时正巧他们召医师来刚问,医师要解答。
“能使人失忆的药物,老夫确实听闻亦见识过,但想调配出成品并非易事。一来老夫没有完整的药方,并没把握定能钻研出来;二来所需药材欠缺,三来服用此药后会损害寿数,若非必须最好莫要使用。”
“损害寿数?”归晚皱眉:“有多大危害?”
“若是孩童服用或能再活半甲子之数,否则服用之人所剩多则二十年,少则十来年。”
“可以减轻药效或者调整药方吧?”涂绍昉追问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得多位大夫商讨或许能多个办法,医师若不介意,今晚能否随我到太医院院使府上一起协商?”
老医师应好,涂绍昉又问他师妹小杨大夫还在吧?归晚应道:“已经回到他自己家里,听说刚在家待十天半月就想跟苗疆大夫跑苗疆,被他娘给硬抓着不让走,也走也必须明年,他又硬拽着苗疆大夫陪他到明年,倒不妨你们四位共同探索。”
权相看他们把‘闲话’说得差不多了,赶走小徒儿和外孙,他和大徒儿谈点正事:“你师娘好些天没有见过你了怪想念的,今晚留在老师家里用膳吧。”
“好啊!”涂绍昉自己从桌上翻起只茶杯,执起茶壶倒杯茶然后仰头灌下,接着手臂挨一记折扇敲打,坐在他对面的老师责怪道:“仪态!”
“怪我没给您倒茶直说呗,何必非要用折扇打我呢,七十多岁的老头还拿把扇不觉酸吗?您这年纪应该拄根拐杖。”涂绍昉吐槽:“不会破坏您飘逸的形象,背脊有些佝偻了很正常,还非要硬挺得多直纯属自己找罪受。”
权相再用折扇敲他一记,这回是敲在徒儿脑袋上,吩咐道:“倒茶!”
“多说俩字能少量ròu吗?这么大把岁数还天天被媳妇骂真活该的好吧。”涂绍昉站起来,执起茶壶给老师倒杯茶,还不忘继续吐槽,然后他就再被敲打了一记,看对面的老师慢条斯理地优雅喝茶,识趣地没再‘出言不逊。’
“可知当今为何能舍掉皇长孙吗?”权相放下墨玉茶杯,忽而问道,涂绍昉顺口答:“丹霞宫里那位要求的啊。”看老师神情微变,诧异道:“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池小奕最近再度明确拒绝过福儿嫁给鸣轩的提议,那么福儿嫁谁?这是其一,其二更为儿孙们皆能安稳;既不缺锦衣玉食,君心难测,不如放手。”
“您已经和圣上协谈过了?”涂绍昉皱眉担忧:“只给兵权够吗?”
“50年当朝第一,待到外孙御极又能绵延多少年?换作昉儿你在那个位置,你肯吗?为师自觉都不能答应。”权相淡笑道:“我朝开国以来权家就没有歇过,是时候该歇歇了。”
“老师?”涂绍昉惊讶:“权家扶持三皇子登位的代价是这片百年基业吗?这,圣上要得未免太狠了吧?20多万兵权给出去还不够一个储君位吗?”
“铁焰军的兵权归属福儿,不动;多的,是为师主动送给皇帝女婿。”权相温声教导道:“昉儿,细水方能长流,福泽世代子孙绝非争在朝夕间。
试想倘若新帝时权家继续当朝第一的荣耀,隐患为何?或遭忌惮全族覆灭或取赵氏皇族而代之,古今哪家皇族又安享过百年盛世,然则百年又何尝不是弹指一挥间?”
“徒儿,徒儿……”涂绍昉心头略有焦灼,难以置信:“所以您莫非全给了?”
“若计较一时得失则难走长远,徒儿明白否?”权相站起来,摸摸小徒儿的脑袋,笑道:“我和你师娘身故后,族人皆扶灵回老家,从此种田放鹤做逍遥闲人25年内不再出山。
今后天下朝堂就靠昉儿你和鸣轩相互扶持信赖了,若是觉得自己松散或是走偏路了,就让福儿骂骂你们;坐到指点江山的位置,必须要做妻管严才能有前途。”
涂绍昉震惊地看向老师,久久接不上话来。
赵鸣轩亦是没过几天被父皇召见告知他外祖家将他扶上储君位的代价,震铄地几近失声:“父皇您和儿臣说笑话吧?外祖父和外祖母身故后,权氏一门隐退朝堂,靖国公府做富贵闲人,我将来登基后20年内都不得启用权林二家任何族人?
父皇您别和儿臣开这种玩笑,那是我的外祖家;他们扶持我得储位再登上将来的皇位,待我得到天下却让外家在乡野间务农?这笑话真的一点不好笑。”
昌和帝亦没想到这位老岳丈能有这么大的决心:“这是鸣儿你外祖父主动提出,更要求你必须答允,否则就别认他这位外祖父。”
“什么?”赵鸣轩呆了呆,不信道:“父皇您骗儿臣,外祖父怎么可能提这种要求?”
“因为满溢损,权相本意就是想家族在朕手中顺利隐退,聚敛风芒保住百年基业。如今既然将由鸣儿你在父皇百年之后继位,权家若不退彻底还得在风口浪尖多少年?”
皇帝长叹道:“七八十年的当朝第一世家如何叫朝廷放心?可皇儿你必定对外祖家宽宥,将来太容易成为祸害,朕的本意是压制再扶持别家取代之。
未曾想权相主动提出彻底远离,皇儿啊,你外祖父有大智慧更已看透世事,他是要保家族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