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无喜道:“那么臣妾就祝陛下独享社稷江山,自欺帝后和鸣,岁岁年年孤家寡人高处不胜han。”
“哈哈哈……”赵鸣轩笑起来又想哭,自嘲大笑:“你就这么无法接受我吗?”
“我们认识18年,你对我不算太坏的年华还不足八年,你曾对我弃如敝履,而今又拆散我的姻缘,违拗我的意愿强迫我嫁给你更逼迫我婚前失掉清白,试问18年来你数得出来你对我做过几件好事吗?”归晚反问:“这样的男人,我为何要接受?”
赵鸣轩悲愤地抡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向美人榻,拳头不痛心里痛,低吼道:“我补偿,我用我的下半生和全天下来补偿,难道还不够吗?”
“昌和27年,我14岁时,倘若我被你失手打死,能弥补吗?”归晚问,赵鸣轩神情明显瑟缩了下,归晚继续问:“昌和29年年尾,我16岁时,倘若我被你派来的死士暗杀掉,还能补偿吗?倘若我早就被你害死,你拿什么来补偿个死人?”
“我……”赵鸣轩定定心神说:“我知道我太混账,但那些事都过去了,你现在——”
“好好活着,是想说这句话吗?”归晚抢过话茬打断他:“我还活着是因为我命硬,而不是你对我心慈手软。倘若我在两年前或者四年前就被你害死,你还能补偿吗?甚至你会想补偿吗?会不会连请你来灵堂上柱香都是奢侈啊?”
字字诛心,赵鸣轩只得恳求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福儿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再给我次机会,我会用余生倾尽所有来爱护你弥补你,真的,我发誓!”
“那么你先回答我,如果我已经被你害了,你能拿什么来补偿我?”
“我……福儿……”赵鸣轩苦笑:“这种假设没有意义,你别这般强人所难好吗?”
“没意义吗?怎会没有意义?”归晚笑了,笑得哀婉而锋利:“它在告诉你,这世间并非任何伤害都能弥补,哪怕你成为皇帝。何为强人所难?我要这个答案都是强你所难,那么你自己呢?你今日种种难道不叫做强人所难?”
凝视她许久,像要看到心里最深处,赵鸣轩涩然闭眼,躺倒她身侧再把女人搂到怀里,他想他不知黄连究竟有多苦,但他此时必定比黄连苦千百倍,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和那赖皮有几十年,我只求一日。
我们今天做一日夫妻,我答应你不破你的身,你答应我假装你爱我,我们今天做夫妻。你给我这场回忆,我就放手!否则哪怕你再恨我,哪怕将来我们貌合神离,哪怕我自欺欺人,我都必定要将你绑在我身边陪我共享天下。”
归晚怔愣住了,是男人怀抱着她的手臂一直在轻微的颤抖才令她回过神来,仰头看了眼,她沉默许久后应承道:“我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ε=(?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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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鸣轩怒:就不能让我江山和美人兼得吗?!!!
涂绍昉悠悠哉:谁叫您老太劣迹斑斑呢,活该便宜我!
☆、第157章
夕阳红透,霞光满天。
归晚如墨的长发绾做单螺髻,发髻间只简单簪支白玉钗,一袭素淡水墨衣衫,手托腮,高坐在屋檐顶遥望晚霞美景,浓墨重彩的霞光将她衬得愈发简约淡雅,却难掩这身素衣风华。
涂绍昉爬上屋顶,凝视她稍许,踩着瓦片走到她身侧落座,拉过她的纤手,扬笑道:“难得看到师妹穿如此素淡的衣裳,但是也很好看,这就叫浓妆淡抹总相宜吧。
其实今天赵鸣轩离开未央宫时我本来想追他,但最终没追,因为再拦住一回又如何?我们今后漫漫人生还能日日提防吗?他存此心就防不住,既如此只能叫他主动放手。”
“我不想嫁了。”归晚一直怔怔的注视夕阳,没有看过身侧的师兄一眼,涂绍昉嬉笑道:“那么就由小生入赘做倒插门孙女婿,圣上和相爷还能亏待永福郡主的男人吗?到时候我肯定能得到个爵位,我亲弟弟承袭翼国侯的爵位,这笔账绝对不亏。”
“隅中时他怒气冲冲地找来,最终对峙结果为他要我跟他做一日夫妻,他就愿意放手。”归晚抽回被他握着的手,纤手轻扬将耳畔的散发勾到耳后,目光涣散。
“用过午膳,我从未时初开始陪着他行闺房之事直到申时中,晚上还有一整夜。戌时,我坐三皇子的马车到他城外的皇庄,我不带任何护卫婢女,全由他安排。”
“难得这混账这么大度。”涂绍昉啧啧,他感叹笑着调侃:“我还以为必须要让他尽兴,没十天半月甚至两三月都别指望他能愿意放手呢。”
归晚终于转头看向他,涂绍昉温柔道:“今天我本可以拦住他,甚至我们成婚前我都能想尽办法阻拦住,可防得再好总会有疏漏或被攻破之际。”
说着他又调侃道:“怎么算都是现在放任他斩断超越表兄妹之谊的感情我会最占便宜。否则我们成婚后,他一直存着心思,我被他戴顶绿帽是最轻的了;你要是被他算计着怀胎,我帮他养儿子都算好的;最怕他硬要把你抢到宫里做娘娘,那我真要跟他拼命了。”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得和他走到做夫妻这步才能迫使他放手?”
“显而易见的事,做彻底都无法逼迫女人愿意嫁给自己才能放手,因为真正无能为力了,否则凭什么愿意放手?”涂绍昉淡定道:“或者说将心比心吧。
换做我是他,我肯定做得彻底,依我对他的了解不觉得他能半途而废。甚至我会更狠,趁此机会叫你怀上。”此刻此时他是真没想到赵鸣轩居然没做彻底,以致于新婚夜里他发现媳妇清白身还在,他都不得不感叹句他这位情敌也挺不容易。
“这世间多的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归晚回过头,低低说道。
“知道,但与我有关吗?我要娶的是我自己想娶的姑娘,倘若我介意那么去年三皇子能站起来的晚上师兄就主动放手了。”涂绍昉打趣道:“咱们多年师兄妹,你要是怀疑我是贪图娶永福郡主能带来的好处也行啊,知道欺骗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骗一辈子吧。”
“可不,等着师兄骗你一辈子吧,我要是骗不到你一辈子,我把命给你都行啊。”涂绍昉忽而感慨道:“白头偕老,老师和师娘真正白头偕老啦。
你知道咱们那酸得掉牙的老师跟我说什么吗?说他们夫妻俩携手几十年,若是哪个先走后剩下的那个留在世间太独单了,所以他们决定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大把岁数都不嫌酸。”
归晚不觉得酸,只觉得眼眶有些酸:“师兄请走吧。”
“好!”涂绍昉站起来,坚定道:“虽然老师挺酸的,但这回师兄想学老师,等到咱们白头偕老能活到七八十岁时也来个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语毕,他迈步离开,走出段路,伸手按按心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