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住的不太习惯。总归是首都,跟着首都走,不会错!”
包裹已经被她拆开过了,里面是一支崭新的钢笔。
成色是崭新的,款式却不是最为时兴的“英雄”,而是“长江”28型老钢笔。
李映红知道,这支钢笔寄回去,不是给别的任何人的,而是给牛翠柏的。
两人在北京见面的时候,李映红满心焦急暂且不提,魏晓冉倒是很平静,只是看着她歹来的钢笔,一字一句道:“这钢笔,是我答应要送给翠柏哥的。”
李映红垂下眼睫,她明白魏晓冉对牛翠柏的感情,只是这是一段有去无回,有来无往的单相思。
“你也不能理解我吗,映红姐?可为什么呢,我们倒也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年龄差距有点大,如今是新时代了,这新时代难道不能容下我和翠柏哥两个人吗?”
“晓冉,你和牛大哥谈过了吗?”
魏晓冉刚刚还光彩熠熠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李映红握住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惊。
李映红:“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跑一趟。钢笔我也帮你送过去,我来帮你和牛翠柏谈一谈。只是你得答应我,不管结局如何,你都得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魏晓冉苦笑道:“我活得挺好的。”
李映红站起来,从她进门那一刻开始就发现这里冷清的超乎想象。没有生活气息的布置,寥寥几个家具摆在一起,杯子碗筷都没几个,茶几上干净得如同一面镜子。冰箱里空空如也,一两包挂面和几颗鸡蛋就是全部了。
她回头看沙发上的人:“晓冉,你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
魏晓冉将自己抱住,缩在沙发的角落。大学开始留长的黑发披散在泛白的脸颊旁,使她看起来格外脆弱,仿佛只差一点就能崩溃,全然没有过去意气风发,自信耀眼的模样。
李映红还能记得第一次见到魏晓冉的时候,是她们大家帮张莉撑腰,去马家讨说法,当时的魏晓冉才刚上大学,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已经敢把那十几个马家人骂的狗血喷头了。没有人担心魏晓冉会照顾不好自己,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懂事自立有主见的姑娘。
她们两个抱在一起,久久无人说话,最后李映红听到魏晓冉喃喃道:“映红姐,你留下来陪我吧。”
当晚,李映红和魏晓冉躺在一起,仿佛是借着月光给的勇气,魏晓冉终于缓缓道出这个故事。说是讲述,不如说是倾诉,是发泄。
“我也不觉得是什么时候喜欢的翠柏哥了,反正我自小就由几个哥哥背着长大,到了大一点的时候才知道其中一个哥哥不是亲哥哥。虽然是这样,家里对翠柏哥却毫无顾忌,我们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从一开始就是。”
“可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渐渐觉得他不同了,他本来就很不同。可是最初我只觉得他对我是不同的,虽然大家都疼我,但是当我哭的时候,其他哥哥都冲出去帮我去教训欺负我的人,只有他会抱着我哄我,帮我擦眼泪给我糖吃。即便他只有一条胳膊,我却从来不觉得不安,每每总能在他怀里睡着。”
“非要说的话,我才像是家里的‘意外’。我太小了,待我出生的时候,哥哥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准备或已经开始成家立业。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们本就是青梅竹马,如果我早生几年,会不会一切都水到渠成?”
淡淡的月光下,李映红侧脸看过去,魏晓冉苍白的脸上渐渐扬起一个微笑,似乎是在自己的幻想里获得瞬间的幸福,下一刻却又痛苦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