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穗仰头看着楼上,勾勾林家栋的手心。
“嘿,我们去吃一个冰棒好不好?”
林家栋转头看她,倒是不急这一会儿,现在离说好的上门时间还差不少。他们是来的太早了。
年穗吐吐舌头:“我太紧张了。”
林家栋笑着亲她,把最后一点口红全数吃进嘴里,道:“走吧,给我们穗穗买最贵的冰淇淋吃。”
“那你不许吃!”
“好啊,这才刚见面就来虐待亲夫了。”
“前几天你不是说胃不舒服吗!等一下,什么亲夫?!林家栋我发现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你高中是不是背着我和哪个女同学搞过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确实有。”
“什么?!谁!”
“我只有一段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就是和你。”
“林家栋!”
不管年穗的惊呼,林家栋只是牵着她,一步步走向前方。
*
年穗生长在一个平凡的重组家庭,就连烦恼都是那么平凡。亲妈跟人跑了,独留自己面对暴怒酗酒的父亲和新进门的后妈。
后妈进门第二年就给家里带来了弟弟,往后几年家里又添了一对双胞胎弟弟,年穗的生活空间从独立的一间小屋到与人合住,等到二弟三弟出世,就彻底没她的位置了。
小小的年穗感受到后妈的冷暴力和亲爹的不问不顾,忐忑地提出一个问题:“别的孩子都上学了?为什么我不能上学?”
坏的一方面是这话招来了一顿打,好的一方面是年穗最终还是上了学。年建刚打她仿佛只是为了出气,不知道是对年穗的语气怀恨在心,还是对自己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而恼羞成怒。
上学是不可能不上的,国家的号召明明白白在那儿写着呢,乡下的泥腿子们都紧赶慢赶跟着走,他们城里人哪里敢违着来。
年建刚还得嘴硬:“她要就给她好了,一个笨女子能读什么书!”
年穗还能想起后妈当时的面色,冷飕飕地剜了她一眼,抿住的嘴唇下一秒仿佛就能蹦出脏话。
脏话倒是没有,后妈从来没有虐待过她的身体,也很少直言辱骂,只是深恶痛绝她占用了本该是弟弟们的资源。所以冷暴力和阴阳怪气的使唤是不会少的。
上学的钱给弟弟们买衣服买ròu吃该多好?年穗是什么东西!给口吃的不饿死就该跪地谢恩了,还见天着做起白日梦来了?
当时的年穗,虽然懵懵懂懂但也知道生活不太好过,只是拼命地学习,终于让成绩和自己的心气儿达到了同样的高度。
年穗成为了学校里的明星。
在学校里,班主任疼爱她,老师们看重她,同学们崇拜她,年穗的心和身体都是暖呼呼的,可是回到家里,她却要缩在自己那张杂货间里开辟出的小床上,冻的瑟瑟发抖。
忍气吞声和万众瞩目,区别只在一条路上,年穗的上下学路。
极与极的待遇让年穗当时的精神和心态都紧绷起来,终于崩塌。
那天早上,年穗像一个幽灵般飘出杂货间,一头撞在墙上,再飘到客厅,一头撞在年建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