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深没有再说话了,孟舒苓知他是接着悟他的禅意了,也便不再出声。
她坐在石凳上,看着一院子肆意生长的花花草草,忽然觉得,仿佛这就是自由。
可天地广阔,她的自由又在何处呢?
时至下午,天气更阴了些。有前来同福寺进香的,这时候出来也加快了步伐。
方天扬从厢房里溜了出来。孟舒苓要去见那个惠深师父,春兰应该在她身边,那他这个时候出去,就是目前看来最安全的。
因为天气阴了,山寺门口也不如他们来时那么热闹,有几个小沙弥从另一边的院子出来,好似是抱了不少衣服,又绕到了后面去。
方天扬知道春兰有时会跟着他,便特意在寺庙里多绕了一会,确定没人看着了,这才跟着出去的几个百姓往山门走去。
浓绿树叶的沙沙声渐渐停了下来,空气开始变得闷热,正是雷雨前的预兆。
方天扬蹙眉看了一眼头顶上厚厚的云层。出门的时候还想着是个好天气,谁知道竟是这么多变。
他走出了山门,只犹豫了一下,就快步沿着石阶往下走去了。
听了孟舒苓吩咐,守在山门处的春兰自然看见了方天扬的身影,她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想了想,远远地跟了上去。
孟舒苓从山门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起风了。寺门外种着的树枝在风中胡乱摇晃着,送她出来的小沙弥想了想,到底还是急急地跑回去送了把伞给她。
“施主一个人下山可以吗?”他知道孟舒苓身份,既没有看到她身边的那个侍女,自然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孟舒苓清楚她身边时时刻刻不会少了暗卫,所以只冲那小沙弥笑了笑:“放心吧,不会有事。倒是快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施主路上当心。”小沙弥见她这么说,便不再多问。
孟舒苓自然接过伞来,走了出去。
风有点大,瞧着是一场急雨。春兰没有在山门前守着,说明方天扬真的走了。
没到这的时候,她想过,会不会方天扬改变了主意,能为了她留下来。等到了这里,看到了预想中的结果,却并没有猜中他心思的欢喜。
也不知道春兰能不能应付了他的那个神奇的棍子,不过想来春兰吃过一次亏,也必不会吃第二次了吧。
她一路顺着台阶下山,山里的风却越来越大。虽然人走在树丛中并不会感受到多少,可树顶传来的声音还是能让人知道,这会一场疾风骤雨正酝酿着。
山下,孟舒苓的马车已经停好了。赶车的是她认识的暗卫,如今扮作了小厮的模样。春兰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跟着方天扬。
孟舒苓四下看了看,除了被风扬起的尘土,再没有什么。她轻叹了一口气,登上了马车。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马车柔软的毯子上,放了一只草叶子编成的小兔子。
孟舒苓怔了一下,然后上前将那只小兔子拿了起来。绿绿的草叶编得结实,只是看样子,编兔子的人有些着急,小兔子丑丑的,在她手里小小的一只,轻飘飘的。
“方天扬是不是来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孟舒苓忽然鼻子一酸。她眼里盈满了泪水,掌心里的小兔子也一下子模糊起来。
“方公子上了一趟马车,很快就下来离开了,春兰姑娘一直跟着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