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澈这人其实甚少生气,这会却是神色更加严肃:“落落。孟舒苓!你给我起来!”他不由分说便将孟舒苓一把拽了起来。
孟舒苓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抬头看向他时,眼泪已不自觉流了出来:“你做什么?!”
☆、长夜有尽东方既白
“我做什么?落落,你这样跪在御书房门口,什么用都不管!”
“我不管有没有用!我外祖父蒙冤入狱,我舅舅罢官回乡,我表哥被遣出京城,赵家一夕倾覆,我怎能不为他们求个清白?”
孟舒苓抹了下眼泪,语气有了三分狠绝:“孟澈,死的不是你的外祖父,不是你的亲人蒙冤,你凭什么管我!”
“孟舒苓你冷静一点!”孟澈还从来没有这样和自己的妹妹说过话。他话一出口,便觉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又连忙收了急怒,柔了下来。
“落落,父皇现在在瑾荣宫,什么人都不见,就陪着三弟,你现在跪着他也看不到。赵兄马上就要离京了,你如果现在还执迷不悟,不和我走,那你下次见到赵易,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孟舒苓突然停在原地,哭了起来。
她再坚强,再冷静,再理智,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六岁上下的姑娘。一日之间,变故可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她又如何能一时就接受?
孟澈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落落,二哥带你去见见赵易?”
孟舒苓没说话,她还在哭,只是哭着点了点头。孟澈便像是哄小孩子一样,领着她又往外走去。
陈公公瞧着那兄妹俩走了,这才擦了一下自己一脑门的汗。还好这二皇子来了,不然圣上瞧着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倘若小郡主跪出了事情,他哪里承担得起啊!
天阴的时候,秋日的气息便浓重了许多。
孟澈带着孟舒苓赶到城门口时,赵易的马车已经核对了文书,将要出城了。
“表哥!”孟舒苓下了马车跑了过去,正同门口守卫交谈的赵易便回过头来。
他着了素色的衣裳,脸色有些疲惫。孟舒苓原已止了泪水,可在看到赵易那一时,又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昔日里如何才气卓绝的一个人啊,如今只能从他眉间看到三分淡漠悲凉。
“落落怎么来了?”赵易开口,语气仍旧温和轻柔。
“赵兄这就要走了吗?”孟澈从后面赶上来,问道。
赵易点点头:“令出则行,耽搁不得。此去甫州,虽不是跋山涉水,可到底也并不近,怕是日后再见要困难些了。”
“一定要走得这么着急吗?”孟舒苓的语气有些哽咽。
赵易便想哄小孩子一样道:“圣命不可违。落落放心,为兄便是到了甫州,也少不了托人给你送礼物来的。”
他是笑着的,可那笑里,却有许多掩藏不住的落寞。
“二殿下快送郡主回去吧。入秋了天气要变凉,今日看着兴许还要下雨,当心着了凉。”
“赵兄你……”孟澈欲言又止。
赵易却似懂了他的意思:“不必为臣下担心,为人臣子者,便该如此。”
“不过有一件事……”赵易微蹙了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赵兄但说无妨。”孟澈说道。
赵易四下看看,此处只有跟着他的侍从和门口的几个守卫,他便倾身上前,离孟澈近了些:“二殿下与郡主小心着些梁国公世子。”
孟澈猛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