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相对的地方。
“落落,你到底还是心急了一些。你若不杀了春兰那个叛主的奴才,你现在也不会如此孤立无援。”李明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提起了春兰。
那一瞬间,孟舒苓只觉得面前的人分外陌生。那不是她心中的兄长,那不是她曾认识的那个人。
“我提醒你,就是因为春兰已经背叛了我。她选择站在了她的好郡主那边,却不想,也是她的好郡主送她上了路。”攻人者,攻心为上,李明晔并不着急。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背叛你吗?”孟舒苓眼中有泪。
李明晔并不关心这件事,于他而言,大势在握,已经不会对他有影响的人,都不重要。
孟舒苓不知道她记忆里那个梁国公世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她笑了一下:“人都是有心的,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时间总会解释清楚。李明晔,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我有错?落落,我若是有错,也是不该犹豫再三没有出手,让那个不知哪来的方天扬险些占尽了先机!”李明晔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稳了稳身形,站定了看着孟舒苓。
孟舒苓微微扬着头,坦然地看了回去。李明晔周身的威压与杀意并没有让她有半分的退缩,反而让她忽然平静了下来。
“我大齐国泰民安,圣上乃圣主明君,百姓安居乐业,周边藩国部落友好往来,本该是太平盛世。而你,为了一己私利,便要颠覆这王座,让天下百姓因为宫中兵变惶惶不可终日。李明晔,这就是你读的圣贤书教你的道理吗?
“如果我没猜错,让大哥和方天扬去幽州的主意,也是你想出来的吧?幽州和存县原本今年的汛情没有那么严重,可突然之间急报频传,逼得大哥不得不提前动身,是谁开了堤坝,置黎民百姓生死于不顾?
“幽州刺史段大人上任不久,就有海匪出现,偏偏又赶上连日的大雨,你逼得大哥和方天扬不得不在这样的日子里出海平定匪患,却置追随他们的万千将士于不顾,李明晔,这就是你在白鹭书院学到的吗?
“我弟弟霄儿才八岁,就知道君臣之礼,知道‘为生民立命’。李明晔,你呢?”
她字字斩钉截铁,似珠玉落地,砸在人心上,直教人周身都泛起凉意来。
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风从其间穿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李明晔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仰天大笑:“我李明晔,在白鹭书院时就被掌院点为天纵奇才,却因为身份地位,不得不处处让着孟深;离开白鹭书院,因为有个世子身份,被皇家严防死守,做的事情还不如一个沈珏重要!”
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直逼孟舒苓面前:“落落,你可想过,我是什么感觉?你可想过,连婚姻之事都不能自己选择的我,是什么感觉?”
“我有错吗?我有错吗!”他似在问孟舒苓,又好像是在问阴云满布的苍天。
“你没错,兴许错的是世道,兴许错的是时代,不过,你没错,也不是杀人枉法,越权徇私的理由啊。”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孟舒苓猛地转过身去。就看见她日思夜想的人,不知何时,竟已是站到了院子里。
他手里拿了两根茅草,嘴里还叼了一根,说完那句话,他就又忙活地编起了手头的那个小东西。
“方天扬?”方天扬会出现在这,显然也出乎了李明晔的预料。
而孟舒苓,在转过身看到他的那一刻,早已是泪流满面。
“世子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在这吧?”方天扬把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拿下来,三两下编进了手里的小东西里,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
“世子的想法是挺好的,包围了皇宫,擒住了圣上,正好在瑾荣宫宣布小皇子即位,这时候来王府,把落落带走,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