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眼花手颤,心乱如麻。要成功拨出电话已经是难上加难,却偏偏又来了“砰”的一声巨响,这让今天突然滑的像泥鳅一样的手机从她手上飞了出去。
江从语用抢命般的速度伏下抓回手机,而在她伏下之前,车外,从那混乱的搏斗中看到了一个让她心脏发硬、喉头打哽的东西。
一个带着黑面罩的男人被叶子颂压在地上,男人被摁着的那手上拿着一支电影里很常见,而在现实世界中她从未真正见识过的家什。
而那砰的一声,大概就来自于它。
她的努力注定是徒劳,背后嗖的一股凉风,大概是车门被打开了,因为她被人拦腰拖了出去,至此她也还没能完成叶子颂的分咐的任务。
“抓好了。”她被一个声音撕哑的男人提出车去,扔给了另一个身量稍小的同样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手里。
小个子男人真是十分的听话,因为她已经被禁锢的牢牢的了,毫无逃脱的可能。
而就是这样,声音撕哑的男人似乎还觉得不够完善,给了小个子男人一件什么家什。
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眼睁睁的看着屠夫们摆布可怜的自己。
下一刻脖子便不能如同刚才那样自由了,一冰凉的物件抵上了脖子,是什么,她看不到。
不过她敢肯定一件事,这东西可以割断她的喉咙。
因为声音撕哑的男人正大叫着住手,不然就要割断她的喉咙,那话大概是喊给叶子颂听的,因为她只是浑身打哆嗦,丝毫没有动弹,也没有反抗。
所以她看到叶子颂放弃了几乎抢到手的枪,被四个男人轮番上阵打翻在地。
打边还念念有词,大概如电视剧里的台词:不是横吗,继续横啊,挺能打的呀,起来呀,还手呀,挺男人的呀……
这下就不能叫搏斗了,因为叶子颂没有还手,一味的承受着这单方面的殴打。
这或许是她的错,或许是抵在她脖子上的这把刀的错。
住手住手住手,你他妈的住手。
她想这样喊,出口却只是不成调的惊叫。
江从语惊叫,狂暴,那个挨打的男人是叶子颂啊,叶子颂他是个何等高贵的人,怎么能被人那样殴打。
那手是用来签字的手,它一落完名字,就能主宰一件关乎着很多人切身利益的事,它多么重要,它怎么能被那样卑劣的折断。
那胸膛里保护着的那颗心,它是多么强大的心,那颗心里装着何其多、何其重要的东西,它怎么能被人那样肆意踩踏。
那头脑,那是她所见过的最睿智的头脑,它是用来作统筹、做决策、为许多人谋福利的头脑,他们把它当作了什么,竟然那样恶毒的对待。
叶子颂,他不是能被这样对待的人呀。
江从语张了嘴往抵在脖子前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就算这把刀会刺进她的喉咙,她也不会退缩。
她用尽一切力量去咬,就像只要她咬断了牙下的东西,叶子颂就能得救。
她只要他能得救。
耳旁是刺耳的尖叫声,男人的尖叫声也并没有比女人的逊色多少,江从语耳朵被振的一阵轰鸣。
不过这毫不影响她继续用力。
她只希望叶子颂能看到她的反击,她不喜欢他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而他却迟迟不能发现,她瞪着眼睛,看着叶子颂被人一脚又一脚的袭击,他蜷缩着身子受着这样的待遇。
愤怒、恐惧已经无以复加,但她还是看到了更让她恐惧的东西,那支她从未真正见识过的家什,与她正面相对了,似乎因为她不肯松口。
那根黑管,像一只独眼,怪异又偏执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