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让我妹妹再度形单影只呢?作为长姐,我自然是应该去的。”
“而且祭祀的事情,在我们华府向来也是要由嫡系的人亲自来准备……”
华柔柔似是顾及到什么似的,语调愈加柔和起来,“哦,妹妹你也不要多心,说到底姐姐也是为了陪你。”
看着华桑桑深陷皮ròu的指甲与挣扎着微笑的脸蛋,她知道华桑桑的安排又被打断了。
显然,她的顾及是刻意的,她无法继续任凭这个妹妹牵引着走,要去,所有的事也应该经她之手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亦有何可惧?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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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府威严的门匾下,巨大的狮子像前。
这家人从清晨起早已摆好了“迎接”小姐的仗势,慕家老爷则是坐在中堂中央,正对自以为成功偷溜进门的女儿怒目相视。
他对这向来不守家规,听不懂人话的小女儿很是头疼。女儿慕小小是他晚年所得,是他唯一的亲骨ròu,发妻前几年也走了,他原本就宝贝得很。
只是以前他忙于公务,常调职于京畿周边一带,夜里也难回府上,向来没有时间管教女儿。
而他年近古稀,义子慕瑾洲晋升速度异于常人,对家中族中的事处理得十分妥当,这才使得他全身而退,想趁着女儿未出阁的这两年多番教导,就算慕小小她不成什么名门闺秀,也……不能比别人女儿差太远。
“慕小小!”
慕老爷一拍案牍,声音洪亮地唤住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刑部会审。
“父亲大人,”慕小小眼见计划已经败露,赔着一脸的笑道,“女儿恰巧有事,便在外凑合度过了一宿。其实就是怕归来得晚,影响了父亲大人的休息……”
慕老爷不为所动,“跪下!”
“你怎么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大言不惭,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张口就是在外住了一夜?”
慕小小赶紧换了一套说辞,“我这不也是为了满足父亲的要求么,我听说华府嫡出的那姑娘言谈举止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我这不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靠得近些,想学习一二,她又没有同辈的兄弟,我住她那里也用不着考虑什么名声。”
慕小小说来,脸上毫无羞愧之色,反而给人以条条是道之感,气得慕家老爷当场砸了茶碗。
“你这不是成心连累别人家姑娘,自己胡闹还不够,还要去别人家里……”
“父亲,你有所不知,昨儿七夕,女儿一时和柔柔小酌几杯,想着父亲历年为家中事情的操劳,年迈却又心气仍在,不忍落泪,华柔柔同情女儿,也是愿意把我带回去的,况且这事也没有什么其他人知晓。”
“父亲,”慕小小看似踉跄地爬起来,小跑到她父亲身侧,神情略有些可怜兮兮,“你就念着女儿还没出嫁,多给女儿两分面子,这样也好让女儿未来在婆家有地位啊。”
“你这说鬼话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强,简直气死老夫了!”想要从女儿的双手束缚里挣脱出胳膊的慕家老爷挣扎得很不容易。
“父亲,就莫要怪罪妹妹了。”
走来的人如清风爽朗,近看愈发觉得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明明有着可以借势的容貌,随意联姻都可以前途无量,却偏偏在仕途异常勤勉,早出晚归。
坊间的传言这位慕家义子为了报答慕氏的养育之恩,所以把自己私人的婚事什么的全都抛之脑后。
连慕小小也觉得这位哥哥在男女之事很不开窍,几度点拨,甚至设法促成他与旁人的姻缘,终是无用功。
可惜她哥哥的柔情似水,都给了公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