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屏却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只道,“我们现在还不是和华柔柔计较的时候。俗话说,算总账都要等到秋后呢。”
华桑桑一甩袖子,舞衣一不小心划了个巨大的缺口。
虽满眼都是何彩屏这番蠢笨模样,但她心里明亮得很,如果那位姐姐真出门了,她大不了跟着一起到西山去。
她还就不信了。
*
华柔柔终于回到厢房。
可是,天知道,这天她根本就不能下水——
她应该和成煜多商量一二的。
女人总有那么几日特殊的日子,那几日碰得不冷水,触不了han气。
鬼知道,她为了什么破约定,提前收拾好了自己。
阿瑶问她,“小姐,你真要去?”
“去,这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她说得底气十足,却不知道怎么的心神恍惚起来。
他总不至于不信她不能下水吧。
如若在岸上慢慢观赏,就如同美人在戏水那般,自己也就当见识一番,那未尝不可。
他要是硬是拖自己的话,那她就当是诀别好了,以后都别再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明天柔柔也不会怀孕~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源的孃孃粉~
☆、(28)
成煜是在去青云山见得他的父皇。
他的父皇兴致勃勃地说起夏季围猎的事,他并不感冒,只是把处理需要批示的有关西北公务的案牍交由给他。
父亲年过半百,却始终不承认自己的衰老。
最近宫中的传言他有所耳闻,却终是没有开口,不是因为不值得提,而是提出口太伤父子情分。
他年幼时曾以为他与天下的孩子都一样,不过是出生在比富贵人家更好的一些环境里,权势与美色见得更多些。
不过,她的母亲性情爽朗,大方温柔,他的父亲虽要受万人敬仰,亦是对他关怀备至。
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帝王情深,不过如此。
他只是个凡人,拥有凡人的平安喜乐。
可一切,都撞破从父亲与母亲的那幕争执开始变了味。
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如此那般狼狈匍匐在地上,哀声问着父亲为何说后宫不立其他女子,却又堂而皇之地宠幸那些女子。
父皇冷面,“朕不过是一两句话,根本不算玩弄,是那些女子信以为真,是她们自以为读懂了朕的眼神,朕的暗示,与其说是为了取悦朕,不如说是她们虚荣求富贵。”
“你放心,后宫不会有这些女人的位置。你不必多疑。”
父皇扶起母后,母后的目光空洞地投以地面,他知道夫妻情深,不过是幌子。
连他自己也无比厌恶起虚假的承诺来。
当晚,母后依旧回到他的住所,陪着他读书写字,充满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可透过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他才触及到事实的真相——尽管他不愿意面对。
再后来,母后又有了成毅,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有的时候很羡慕成毅,他快乐得总是很容易,而不至于像他,逐渐习惯于一个人的日子。
年长些,他读了不少书籍,以为夫妻渐行渐远不过是常事,在帝王面前显得更加的显然,在充满着随意选择的世界里,薄情寡性是一种必然。
不过,他愈发的沉默寡言。沉默于他有很大的好处,譬如看穿不说破的智慧,又或者说,他看上去就是不好得罪的太子。
直到,他遇见她。
他想要在漫长无尽的岁月里拥有她,而不是自欺欺人式地给予她名位这般虚头衔。可他维持着他的沉默,无处再度靠近她。
他试图告诉自己,那五年,纵横在自己身边来往试图戕害的人有多少,能够拿来利用对抗他的人又是谁,走向帝王路,她应该被好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