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娇愣了愣:“为什么?”
景元帝哼了一声:“天下最尊贵的地方,也是最藏污纳垢的存在,宫闱混乱是什么样子,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看到。”
焦娇更愣了,这是什么暗示?
先帝去世很早,景元帝没机会见太多,难道是太后……
可景元帝没再说,她也不好问。
“有些事很享受,也很恶心。”景元帝抱着焦娇,把眼睛藏在她发间,“恶心的日子朕过够了,以后只想宁静美好,娇娇可愿意给朕?”
焦娇突然眼眶湿润。
她不知道景元帝小时候经过怎样的苦难,可只一句话,就足以让她红了眼眶。
他是帝王……世间最珍贵的存在,怎么可以连愿望都这么卑微,只想过得宁静美好?
景元帝声音只低了一瞬,见焦娇一直不说话,突然拿出焦娇画的小画,往她面前晃了晃:“看这小白猫的温柔样子,应该是愿意了,来说一句喜欢朕让朕听听?”
焦娇脸又红了。
“皇上别闹,您这样半夜出来不安全……”
“娇娇这是赶朕走?”景元帝学着小谭子的样子装可怜,“可你又不在宫里,朕只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到这里来寻你,你还不体恤。”
焦娇:……
她看着景元帝的样子,似乎能确定这件事,她想要什么,他真的怕是都会给。
联想到最近的经历,她灵台清明,立刻全都明白了。
还是有人故意催动的。
最开始进宫那一回,引她去花廊,通道边暗置粪水,就算她没躲开,对方也只是想让她丢人,没更多的意义,只是试探,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聪明与否。真正的坑,在这里呢。宫里那位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知道寻常方法挑衅不可取,便挑起所有人怒火,这么治她!
这夜送走景元帝后,焦娇闭上眼睛前思后想,把所有精力连成串,越发确定这事一定是这样没错!
今晚景元帝还过来看她,送来的一堆东西都在屋里摆着呢,怎么看都是底气十足的样子,为什么要憋屈?
不如抖起来。
而且别人腹诽的也没错,她还真就想做皇上的唯一,他自己都愿意,别人凭什么置喙?至于以后江山承继,太子的问题……等她生不出来再说!
想好了,决定了,第二天焦娇就开始转换路线,不管梳妆打扮走路姿势还是表情语气,都凶了起来,应对别人难题就是三个字,怼回去!
你敢算计我,我就叫你没脸,小姑娘明朝暗讽我就戳破你心思,未出阁姑娘这么惦记一个男人,哭都不够丢人的,哪还敢再来?当家夫人瞧不上,也行,翻开收集来的信息册子看里头有没有这位的把柄,没有,那姻亲呢?在意的儿女呢?大家都是成熟的人,逞勇斗狠什么的太下乘,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利益往来吧。真有那混不吝拎不清的,也没关系,你想使什么招,我照样还回去就行了,天理昭昭善恶有报,凭什么一样的招你使就可以我就不行?
至于男人们……焦娇又不是孤儿,有祖父,有爹有哥哥呢。
三个人战斗力也不是盖的,焦厚炎是个老翰林,学富五车,老而弥坚,得理不饶人,骂人不带脏字,平时你不惹,他看不过眼还要批评两句呢,你敢过来招惹,他连你祖宗都能骂出三里地去,谁敢惹?你要较真,他老人家身体还不好,动不动要晕,她孙女可是马上要大婚做皇后了,皇上还巴巴等着呢,老爷子要被你气病了有个不好,准皇后要守孝——皇上婚事不顺心里不爽,你说会罚谁?
焦本安资质不好,倒没亲爹那么聪明,有些憨厚,看起来特别好欺负,可是憨有憨的好啊,你说什么阴阳怪气含义深刻的话他都听不懂,听不懂就不生气,连个反应都没有,你气不气?小动作你敢,你敢明火执仗打骂生事?当皇上是死的么?圈子里欺负人也不能太过!
没办法,贵圈只好转变方向,挤压小年轻了。
焦娇的哥哥焦柏宁也是翰林院出身,几个月前刚刚外放回来,底子扎实,学识丰富,难得还非常勤勉,公务往来挑不出毛病,挑以前的更不行,他政绩考核是特优级,上官们亲自盖的章点的赞,你说不行是打谁的脸?想要敢栽赃陷害?亲哥哥下了狱妹妹怎么成亲?还有皇上看着呢,搞这种事一点用都没有,还可能被反查。
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