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个废后,被关在这冷宫哪里都去不了,又能做得了什么?”杜氏笑容加深,“只是兔死狐悲,顺便提醒你一下,我落得这般下场,你就不害怕?”
焦娇唇角紧绷:“你是你,我是我,你下场不好,我却未必。”
杜氏眼梢微垂,看到了她手指扣紧的样子,笑容讽刺,声音越发淡然:“我之前也是这般自信的。我同他青梅竹马,年少相伴,踏青赏春,月下盟约,你所能想象到的一切美好,我和他都有。我握有一把好牌尚且如此,你呢,焦姑娘,你有什么?”
焦娇:“纵使我什么都没有,我也绝对不会背叛他,要杀了他。”
“他是同你这么说的?”杜氏不小心捏到花枝上端的花朵,被娇嫩花汁沾了一手,她微微垂眸,笑的颇为自嘲,“大约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以为我被废是因行刺未遂,可我为什么这样做,你知道么?”
她的眼神极有深意,语速也慢慢加快,总感觉下一刻有什么不得了的信息要放出来。
焦娇心跳加速,又攥了攥手,力度有些大,看起来相当紧张。
杜氏紧紧盯着她,花枝脏了手也舍不得扔掉,漂亮鲜嫩的花朵变的泥泞不堪,受尽折磨:“因为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实在病入骨髓,他不懂爱人,也不会爱人,只会一天天病入膏肓,把自己逼疯,也把身边的人逼疯……我对他知之甚深,不过想要他清醒一点。”
“焦姑娘,那个人不但是皇上,还是个疯子。我尚且落到如此下场,你觉得自己能走多远?”
她眸底闪烁着层层恶意,恶意底下,是一层层疯狂。
焦娇觉得,没谁比对面这个人更像疯子。
她也明白了,恐怕当初杜氏就是用这个吓到的前身!前身本就柔顺胆小,突然听到了这种秘密,怎么可能没反应?可好像也没到临界点,一下子就吓死了……
不正常。
焦娇眯了眼,静静看着杜氏:“人总是会长大的,你觉得我还跟以前一样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姑娘,随便两句就能吓死?你已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不过是冷宫等死的庶人,你的话,我为什么要信?”
杜氏怔了一瞬,似乎有些惊讶,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了焦娇一遍。
可也不过是一瞬间,她就又笑了,扔掉手上乱糟糟的花汁:“你以为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个?说两句不中听的话虚张声势吓唬别人?呵,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不允许他身边有旁的女人!你不来便罢,你若敢来,早晚是个死!”
焦娇一怔,这女人……更疯了!
杜氏阴戾的看着焦娇:“没有人会帮你,你家人够不着,皇上也不会插手,懂么?只要我不寻死,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杀我!”
赤|裸裸的恶意和威胁,阴鸷疯狂的眼睛,焦娇从未如此清晰近距离直面过,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她于是明白,原身真正怕的是这个。一个重击,两个三个加在一起,还是突如其来突然面对,心防崩溃承受不了……
这才是杜氏最有力的底牌。
尤其应对原身,打击力度相当大。
可为什么……要在现在掀出来?
焦娇心念转动,突然笑了:“怎么,以为妹妹能利用,结果妹妹太蠢,还没走上路就折了,身边羽翼被皇上剪的一个不剩,没有为你办事之人,将军再厉害,没有小兵也成不了事,你没办法,只能向我摊牌了?”
杜氏眼神一阴,气势越发凶戾,明显是被戳中了肺管子。
但她仍然能稳得住,大笑两声,尾音拉的又深又长:“你这展望不错,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可他若真恨我入骨,恨不得我死,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他可是天下至尊,什么委屈都不必受的。”
她往前一步,眼底跳动着诡异的光:“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杀一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曾刀刃相向……我着实想不到旁的理由,焦氏,你说说看,是因为什么呢?”
焦娇太明白,杜氏仍然在内涵景元帝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