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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要开口,裴丰抬手止住了他:“像本王这样,能找个缘由大醉一场不易,姜大夫,本王可是惦记上了,好好准备迎娶新娘子吧。”
这毅王不是高冷的范儿,越发的平易近人。
姜琬在心里想,恭敬道:“那么下官恭候殿下。”
毅王和小小的东宫左善赞大夫一同走出宫门,百官吃惊不小,一个个装作不经意地看过来,很快,就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姜琬:“……”
不明所以。
听说毅王裴丰整日迷恋修仙炼丹,根本不问世事,难道同僚们以为他要拜毅王为师,修仙去?
否,否。
他们应该是许久不见裴丰来上朝,今日乍然瞧见,稀罕的紧,所以才议论的这么热闹吧。
忽然,只听裴丰沉声问出一声:“你们为何在殿外喧哗?胆敢指手画脚议论本王!”
他早年打过仗,耳力过人,有几句不堪的话传到了他耳中。
这一声呵斥的刚走出不多远的官员抖如筛糠,纷纷在找谁是那个倒霉蛋。
裴丰这些年不怎么露面,可但凡在朝廷中混了年头的人都知道,他的好脾气可不是天生的,也就是这几年迷上修仙才贴上温文尔雅这个标签,骨子里……
不大好形容。
姜琬顺着裴丰的视线瞧去,只见承英殿那边聚了三五个人,其中之一,就是朱楠之。
他心里一喜,就盼着朱楠之出事呢。
“下官……不敢议论殿下。”那几个倒霉的翰林学士向前走了几步,跪倒请罪。
裴丰:“尔等方才说本王从未为国事操过心,却拿着丰厚的俸禄养着数十名道人?是也不是?”
“这……”
竟有耳力这般好的人,有人顿然瘫软在地。
朱楠之比其他人镇定,他先抬头觑了眼姜琬,眼中的戾气深重:“殿下,下官等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就不怕传到殿下耳朵里,强比什么都不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道折子替到陛下御案上的人吧?”
裴丰偏头瞥了一眼姜琬:“哼,被跟本王打哑谜,有事说事。”
朱楠之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个神色:“殿下竟不知?东宫左善赞大夫上奏陛下,说风调雨顺之年更要未雨绸缪,约束奢靡浪费,以备来日突发的天灾人祸……”
听到这里,姜琬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大事不妙。
第119章暗潮汹涌
姜琬前几日,的确上了个奏折给皇帝,是以太子府东宫新进官员的名义写的,主论如何开源节流充盈国库的,可他在奏折中没有提及任何人,更没有用隐晦的词语映射谁,怎么就被解读成要针对裴江之流了呢。
当时写奏折的时候,立意是太子选的,明摆着怕老皇帝在任上挥霍无度,留给他一个空虚的国库,一登基就得被钱财掣肘……
姜琬对天发誓,他提笔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裴江这个人,更没考虑这事儿。
南朝皇帝倚重宰相,但凡官员上奏的折子,一律先从宰相手里过,姜琬从最初的震惊中迅速找回理智,别有深意地瞧着朱楠之,语气风轻云淡:“在下忝列东宫左善赞大夫一职,上书与陛下说些说教式的祖训,乃是本职,何况殿下常日里修仙,还不是为了祈祷我朝风调雨顺,哪有奢靡一说,朱兄还是不要混淆视听的好。”
朱楠之知道他在奏折上写了什么,必然不是通过正经途径,八成是从陈遂那个老狐狸手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