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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走了,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宁砚将紫金鱼袋佩好,然后接过陆秋歌递过来的玉笏。
“反正家里没什么事,而且昨晚绍哥儿哭闹了半宿,你肯定没睡好。”
“知道了。”
陆秋歌笑着说道,看着接连多日都没有休息好,眼下都有青黑之色,却又始终惦记自己的宁砚,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你快去上朝去,你走了我再去歇息。
对了,送砚哥儿去私塾的事情我留意就行了,你就别操心了。”
白淑兰和陆秋歌本来都打算是请先生来家里授业,但宁砚坚持要送小宁颂去私塾,因为他知道学习,不止要学习知识,还要学习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方式。
在这种事情上,白淑兰和陆秋歌向来都是听他这个一家之主的。
所以两人就歇了请先生的念头。
“好。”
宁砚点了点头。
伴着蒙蒙亮的天,宁砚坐上马车往皇宫而去。
再次站在太极殿上时,宁砚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一年在金陵的悠闲潇洒生活让他已经快记不清这种殿下为臣的感觉了。
他站的位置在文臣的最前方,与闻辉风并立。
大凉一品官衔一般只在官员逝世后用来加封,虽然无明文规定,但却一直这么做着。
像纪良和这般生前就加封正一品的情况很少出现。
所以在朝廷掌权官员中,正二品的内阁首辅就是最高的存在。
在宁砚的身后,放眼看去,基本上都是年龄比他大的人。
曾几何时,他还在为一家的衣食愁苦,又何曾想到会有位极人臣的一天。
人生无常,他的这一生更是光怪陆离。
从刚开始的被迫承担起家的责任,到如今承担起一个国家的责任,其中得失、荣辱、喜悲也唯有他自己能清楚。
“陛下驾到——”
嘹亮的声音在太极殿内响起,宁砚从思绪中退出,看向了走进来的萧启崇,一身绛纱袍,头戴通天冠,脚步稳健走上了丹陛,而后在御座之上坐下,然后众臣见礼。
宁砚已经一年没有在朝廷,早朝他一言未发,只是旁听。
萧启崇也知道他的情况,也没有特意问他的意见。
早朝之后,内阁一众人前往议政殿议事,等他们到了才发现萧启崇已经先他们一步在那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