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化疗完回家,扶着医院的墙壁久久没有站直。胃里翻滚搅动着,嘴里只有绵延的苦涩,痛入骨髓,剧烈的呕吐感哽在喉管间。
医院走廊上细碎的杂语传来。
“她好像是一个人来化疗的。”
“没有家人朋友吗?看起来好可怜啊。”
江暖听到可怜两个字,咬了咬牙,直起身撑着往前走了几步。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她一口气走到医院大门口,看到外面冰雹夹在雪花里,冰雹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细响。
江暖拢了拢天蓝色的毛线围巾,戴上厚实的毛呢外套上的连帽。
帽檐很大,一戴上几乎遮住她一整张脸。
她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正要往雪里走,突然胳膊被人拉住。
“你这小孩,没看到正下雪呢。”男人说罢,撑起一把伞遮过她的头顶。
江暖抬头,眸子对上一双干净的眼睛,莫名的熟悉感。
何洛白把伞递给她,“拿着。”
“谢谢。”江暖伸手去接,接过来的时候却连伞都没拿稳。
何洛白又一把接住伞,叹了口气:“住哪?我送你。”
江暖看了眼漫天的雪,又看了何洛白身上白大褂一眼,说了别墅的地址。
何洛白开车很慢,一路平稳的把江暖送回了家。
江暖下车又把帽子戴上了,站在驾驶位的窗前,抵着车门没让他下车:“医生,太冷了,别下来了。谢谢你,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道谢。”
“路滑,自己小心。”
“嗯。”江暖笑了一下,转身走进别墅。
她打开门,抖了抖身上的雪,走进去脱下外套放在衣架上,于是看见了衣架上沈年的衣服。
自从上次沈年在医院摔门走了,江暖已经五天没见过他。
她早就习惯了,世界里他可有可无的生活。
这下,她倒是有些诧异。
江暖转身去给自己倒杯热水上楼,看见沈年站在二楼的窗户旁。
她胃里翻绞疼的厉害,当没看见他,推开卧室的门,想躺一会儿。
沈年的脚步声和清冷的说话声从她背后传来,“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不认识。”江暖如实回答。
她转身要关房门,沈年一只手伸进来把门用力推开,掐着她的身体往墙壁上一摔,冷声道:“江暖,别忘了你的身份。”
江暖漫不经心的转了下眸:“什么?”
“我们沈家丢不起这个人!”沈年站在二楼的窗户上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