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不曾寄希望在自己父亲身上,现在,她依然不奢望路行会做什么维护她的事。
殷宁没了跟路行争辩的冲动,突然冷静下来,连带着之前被她二叔掀起的情绪也沉淀下来。
她将视线挪到窗外,嗓音静静的,算是放低姿态跟他解释,“路行,这个肾我不会捐,不仅因为我不想捐,我还怕死,我怕捐了这个肾我会死。”
路行抿唇,“我们找的是最好的医疗设备,也给你安排最专业的术后护理团队,不会让你留下后遗症,更别说会死。”
殷宁没什么表情,“谁说得准我一定不会死?要是我真的就中招了呢?”
这种险,她不敢冒。
“如果这样,你以后的生活我负责,我们不会离婚,我照顾你一辈子。”
“路行,我很不喜欢你对我低声下气。”尤其是为了殷瑜。
路行叹了一口气,问,“殷宁,就不能帮帮她吗?”
“不能。”关于这个回答,殷宁想都不会想。
“既然不想捐,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去做配型?”
殷宁抬眸,视线堪堪落在路行那张脸上。
良久,她什么也没说,收回了视线。
无话可说。
自己脑子抽了做的蠢事,她还能说什么?
当初他一句“算我求你了”她就脑子一热去做配型,现在遭遇这种境况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路行见她不回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状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失望至极,转身走了。
门关上后殷宁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倒在床上。
***
之后几天,殷宁不断收到殷家各种问候的电话,甚至还有人亲自上门来“拜访”。
殷宁刚开始还会应付,后来被闹烦了直接拒接电话拒绝见客,每天就缩在房间里。
路行回来后一问,佣人才说她两三天没有出别墅了。
他上楼去了卧室,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殷宁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抱着膝盖,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在出神。
路行走过去,站定在她旁边,轻咳了声。
殷宁被惊了一下,身子一颤,回神。
她的目光自路行的西装裤一路向上,直到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