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我慌忙蹲下,生怕他发现我躲在窗口。打开手机,看到来自许尘的短信:“高考,加油。”
我攥着手机回到房间,看到床头巨大的自制海报:“距离高考只有214天。”
心里突然宁静平和下来。
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晚上萧潇不能和我一起走,我也不麻烦许尘,直接拖了贺维方为我保驾,贺维方惊恐:“万一我回来时被歹徒盯上怎么办?”
我一本书砸他脑袋上:“你想得美。”
而后,整个高三,我和许尘很少再说话,彼此都只是啃书本、背公式,这么一晃眼,就到了拍毕业照的那天。
拍完集体照,我们就各自找老师留影、找玩得好的同学拍照、而后发说说。
我和很多人拍完了照片,攥着手机去找许尘,然后看见很多女生拉着他叽叽喳喳,他笑着和她们合影。
我放下手机,抿一抿嘴,缓缓地放进口袋。
贺维方蹦到我面前:“喂!”
我吓一跳,无语地望着他。
“嗯,不错不错,你穿着就是好看。”他上下打量我一遍。
拍毕业照最大的亮点就是各班独具特色的班服,我们班女生统一穿的是旗袍,踩高跟鞋,男生本来是中山装,后来有男生觉得驾驭不了,就改成了T恤衫,所以放眼望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个班的人。
而旗袍本来就是比较显身材的,我从没穿过这样“女人味”的衣服,他这么一打量,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正经!有话快说。”
“老同学,合个影呗。”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他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举起来,迅速地把我搂过去亲了一下脸颊,手机咔咔几声响,不知道拍了几张。而后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我蹬着高跟鞋追:“贺维方你这个王八蛋!有本事别跑——”
高考的最后一门考完,我们回到班上,兴致高昂地唱起了歌,整栋教学楼陆续响起了歌声,一浪高过一浪,比赛似的。
老班笑眯眯地进来,说了好些感性的话,而后祝贺我们金榜题名,我们一起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解散后大家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书,有人打电话叫家长来接,有人学着对面教学楼的人,拿着书撕成一条一条的往楼下扔,下面有收废品的婆婆心痛地喊着:“别扔喽,别撕喽,我上去收嘞……”
搬书的同学嫌累,索性放到阳台上,也开始往下扔,撕书的风潮登时高涨。不一会儿,教导主任赶过来,站在楼下喊:“是哪个班的?啊?你们班主任是谁?”
有人丢的作业本软软地砸在教导主任头上,教导主任一摸头,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们,毕业了就不认得我了是吧?我有你们的地址呢!我……”
同学们吓得都缩回了脑袋。
萧潇去找她男朋友了,许尘走得很早,我一转头就不见了他的踪影,若有所失,慢吞吞地坐下收拾自己的书,班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人,收废品的婆婆进来,看着满地乱扔的书,一边叹气一边捡。
“婆婆,我这桌子上的书麻烦您收一下了。”我背起书包,指了指我的桌子,婆婆连连应声:“好好好。都像你一样就好喽。搞不懂你们这些娃娃,好端端的把书往地下扔,往楼下扔,唉!”
我对她一笑,偶然翻到语文书里的那一页,写着许紫曦,旁边是一朵中性笔画的黑色玫瑰,它曾经遮掩着某个人的名字,如今已完全分辨不清。
我的玫瑰。
我把那一页撕下来,卡在自己的诗钞本里。
单身可耻
上了大学后,辗转换了几个号码,许多同学的联系方式都丢失了,包括许尘的。
只听说他考得不好,后来上了一个普通的三本院校,半学期左右又退学,自己出去工作了。
他家里条件并不差,肯定是支持他念书的,而且以他的性格,想退学就一定会这么做,而后也不肯在自己家的企业工作,偏偏要独自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