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目光淡淡,对上钩的鱼儿没有露出一丝异样,问道:“不知夫人的眼睛有哪里不适?”
今日主治眼疾。
贵妾赵氏面色一红,她拧了拧手中锦帕,有些为难。
施言笑道:“夫人不必拘礼,我是郎中,也是女子,你大可不必顾及什么。”
这话果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加之赵氏这两日观察,她对施言的医术是毫不怀疑的,李神医享有天下第一神医之称,他的徒弟又能差到哪里去。
赵氏仿佛看见了希望,眸光一亮,放下了顾忌,说道:“卫姑娘,我……我想怀上孩子,不知卫姑娘能否帮我看看,我这身子可还有希望?”
施言点头,示意赵氏伸出手来。
赵氏照做,施言的确认真的给她看了诊,但并没有说实话,片刻就道:“夫人按着我给的方子好生调理身子,每隔三日来一次,我定当尽力而为。”
赵氏闻言大喜,她看上去没甚心机,不像施言此前怀疑的那般阴毒。
“多谢卫姑娘了。”
赵氏拿着药方走了,素素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好奇一问:“姑娘,这赵氏的身子当真不宜生育么?”
施言眯了眯眼:“从脉象上看,应是被人下过极han的药物,这辈子难以当上母亲了。”
素素一怔,更疑惑:“会是谁做的?高老太太明明很看重赵氏,还命人四处寻觅良医呢。”
施言稍作思量:“用不了多久,一切都能解开了。”
素素耸了耸肩,郡主办事,一惯把稳,眼下就等着那一刻到来了。
喝了姑娘的药方子,若是问心有愧,迟早要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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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高府后宅。
赵氏从梦中惊醒,她惊坐起的那一瞬,昏暗的幔帐内似乎看见了一张美人脸,但那美人又转瞬即逝,不复可见。
身侧的高塞被吵醒。他不悦的看了赵氏一眼:“你这是作甚?”
赵氏浑身是汗,噩梦醒来,惊魂未定,抓着高塞的那双手在发颤,战战兢兢道:“爷,我、我梦见郡主了!她说……说要回来找咱们复仇!”
高塞的面色陡然一沉,当即下了榻。
他容貌俊朗,已至中年,但体格修韧,在同龄男子中十分出众。
高塞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哀鸣,喉结滚了滚,只穿着中衣便转身离开,走之前丢下了一句:“这种话,日后不得再提半个字!否则你就给我滚出高家!”
赵氏四处望了望,双臂抱紧了自己,喊道:“爷、爷!爷您别走!别丢下妾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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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画舫依旧华灯高照。
施言身上套着一件蔷薇粉的披风,戴了兜帽,立在离着画舫不远处的杨柳下,夜风拂起她鬓角的发丝,昏黄光线下,显得遗世而独立。
声乐沿着水面荡开,加上这个时辰,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素素从画舫那边快速走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婢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小公子的酒水里做了手脚,他今晚醉的很,不会察觉。但……咱们这样做,会不会伤着小公子?”
施言眉目清冷:“不伤他,他如何能长大。”
素素沉默了,姑娘言之有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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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
定北侯府大门外,一穿着灰色锦缎斗篷的少年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朝着守门小厮递上了名帖:“我要见九姑娘……不,我要见卫姑娘,十万火急的大事,且去速速通传!”
小厮上下打量了少年几眼,见他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