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今晚跟丢了那小女子?”顾九年问道。
常松唇角一抽。
他那个二愣子弟弟还在卫家人手里,主子这个时候还只关心卫姑娘的行踪么?
常松面不改色:“主子,卫姑娘年仅十五,但属下总觉得卫姑娘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话用不着常松提醒,顾九年立在院中的一丛墨竹前,无意识的抬手揉着眉心,嗓音低沉:“扬州那边可有消息了?”
常松如实回禀:“主子,侯府也派了人去扬州,此前与卫姑娘有关的人贩子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属下猜测,是侯府在替卫姑娘善后,要想查到卫姑娘这十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着实不太容易。”
顾九年:“……”
主仆二人相继沉默,常松又问道:“主子,那定北侯府那边……咱们该如何表现诚意?”
没有诚意,侯府不会放人啊!
顾九年似乎根本不在乎常鸣:“你看着办吧。”
丢下一句,顾九年转身离开,月色之下,男人的背影清瘦而萧索,说不出的孤寂。
常松:“……”
他该拿什么去拯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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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宫中设宴。
但凡五品以上的京官,皆可携带家眷出席。
施言是定北侯府的千金,又是刚回府不久,加之她头上顶着神医之徒的名号,皇太后特意命人来侯府送信,让她定要入宫赴宴。
施言稍作打扮,穿了一身白底水红领子对襟印花褙子,发髻上简单的插了一只碧玉流苏簪,十五岁的少女,清媚稚嫩,如论如何打扮,皆十分惹人眼。
侯府的马车抵达皇宫大门外,施言下了马车,看着这座她无比熟悉的皇宫,施言手中的锦帕拧的死紧。
皇帝舅舅,别来无恙!
男女席分开而设,施言留意了今日到场的达官贵人,倒是有不少眼熟的面孔。
她上次在侯府雅集上,已经名声大振,在场女眷几乎皆认识她。
贵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明面上以小姐妹相称,实则背地里恨不能踩着对方往上爬。
施言身份尊贵,美貌,且还是神医之徒,不是寻常擅长琴棋书画的贵女可以比拟的。
贵女们即便嫉妒,谁也不敢明面上直接挑衅,但也不会亲近她。毕竟一对比,孰优孰劣就衬托出来了。
故此,施言参加的不是酒席,而是寂寞。
喝了几杯果酒下腹,施言借故离席。
她对皇宫的地形一清二楚,景德帝沉迷炼丹修仙,此前就不怎么勤政,但起初对她与母亲是极好的。母亲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施言实在想不出,皇帝舅舅为何突然对施家下手?
是施家功高过主么?
非也!
父亲虽是冠军侯,但对朝廷一向忠心,还试图放弃过兵权,没有任何僭越之处。
必然有人在皇帝跟前谗言了!
皇宫的一切历历在目,她与长姐曾经宫中小住,宫里到处都是长姐与母亲的影子。
施言沿着皇宫小径,试图寻找母亲与长姐的踪迹。
她太想母亲和长姐了,可这世上最难以跨越的鸿沟,就是生与死。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施言鼻头发酸,强烈的愤恨令她止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