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的相位仍未有定论,有机会的官员全都在奋力奔走。
梁关山也不例外,只是他早得了陈佑的准信,现在除了日常维护人情关系,更多的是展现能力,以争取中间派官员。
获知河南河北粮价上涨的消息,梁关山一边让平准署调查,一边催促海运漕运将岭南粮食运抵开封。
走海运的岭南粮食还没上岸,开封连日大雨。
幸好汴梁城早就改造过,不但把以前修建的水道清理通畅,还增加了不少排水设施,汴梁城总归是没被淹掉。
只是城内依然有些泥土筑成的房子被雨水冲塌,造成百姓受伤。
没内涝,没死人,终归是好事。
但这样一件事,并没有叫开封官员轻松许多:连日大雨冲毁了田间禾苗!
其它地方暂且不知,开封秋粮危险了!
“这就是天意。”
站在正厅门口,看着屋外如瀑布般落下的大雨,郭守安不由感慨出声。
大雨之前,太府寺平准署已经在调查粮价是否合理。
虽然前来调查的官员已经被收买,不会给出不利于粮商们的调查结果,但如果平准署睁着眼说瞎话,给出的结果与事实有着明显的逻辑性矛盾,朝廷定然不会罢休。
但有了这一场雨就不一样了。
暴雨毁坏禾苗,粮食丰收的预期成为泡影,定然会导致粮价上涨,无非就是涨多涨少的问题。
因此郭守安说这是天意,借着这一次大雨,蓄谋筹划的涨价行为,成了一次民间自发应对灾情的举动。
不过,身为宋氏外戚一派,郭守安不仅仅要看着粮会。
就在他观雨感慨时,一位头戴箬笠,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敲响了他家的门,核实身份后,门房一边通知郭守安,一边安排这男子休息。
未过片刻,这男子被带到郭守安面前。
郭守安坐在主位,一手按着微烫的茶盏瓷盖,看向这男子:“你说你是从我哥哥那边来的,为何某之前从未见过你?”
那男子叉手一礼,恭敬道:“好叫郭会长知晓,某本是跟在国丈身旁侍候,年初才到了官人身旁。”
所谓官人,就是宋延渥的四女婿郭守能,如今在洛阳为官,算是天子亲信。
郭守安点点头,顺势问道:“既如此,哥哥怎叫你来此?”
“某是为开封大雨而来。”
郭守安不由身体前探:“作何讲?”
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恭敬地举过头顶:“官人所言,尽在此书。”
郭守安起身拿过竹筒,检查封泥之后打开竹筒倒出卷成一卷的信纸。
信不长,郭守安很快就放下信纸,稍以思忖,对那男子道:“既然我家哥哥做此想法,我自会从之。你且说说,你欲何为?”
男子微微躬身:“某之所为,不过小道尔。会长之事,方是正经要事。”
郭守安不再追问:“既如此,我今日就召集人手。”
……
开封的雨终于停了,只是天依然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再来一场连绵不绝的暴雨。
可能是出于对未来的低预期,开封原本就有涨价趋势的粮食价格升高速度加快,仅仅五天,直接翻倍。
与此同时,“国有佞臣,上苍示警”的说法出现并流传。
只不过这时候,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普通百姓还没人会联想到这个传言对应的是中枢宰相。
毕竟这些年他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怎么都不像是奸臣在朝的样子。
反而有不少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