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当今即位,他就开始谋划先让百姓、让后人知道,一个最初阶段的“大同社会”该是什么样子。
等他死后,这个不完善的大同社会一定会消失,但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发展,也一定会有人想起来:我们可以做到那种程度!
贫穷不是大同社会,但既然当年贫穷的时候,能够一只脚迈进大同社会的门槛,现如今富起来了,怎么就不能再把脚迈进去呢?
一个未实现的理论,和一个有过雏形的现实,对人的吸引力,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阶级不会背叛自身。
掌握舆论之后,连现实都能篡改,让一个“权臣呓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并不困难。
“相公,书院到了。”
马车停下,仆僮提醒一声。
陈佑睁开眼,长舒一口气,起身弯腰走出马车,在仆僮的搀扶下踏着凳子站到地面。
“山长!”
“陈公安好。”
“见过相公。”
“参见中令!”
见他下车,书院正门口往来人员尽皆俯身行礼。
“诸君不必多礼。”
陈佑双手虚抬,语气神态十分温和。
“某先行一步,稍后再见。”
“公且去。”
陈佑微微颔首回应,甩开袖子迈步走进书院大门。
百多名随行护卫霎时散去,仅余五六人护在陈佑身周。
待陈佑远去,门口众人才继续排着队登记入内。
今日除了天子不在,大周中枢宰执尽皆在此,安全问题不容懈怠。
好在书院规矩已立,虽无勒石铭刻,但书院门口停车驻马的规矩早已为众所遵循,遇到这种大事,便无需忧虑该不该查搜高官显贵的车驾——不论谁来,都不能乘车入内。
陈佑一路前行,不时有师生路人驻足行礼,他不得不放缓脚步回应。
如此,他走到半山阁楼耗费的时间足足比平常多了五成。
在阁楼坐下不久,祭酒胡德佑就赶了过来。
早些年陈佑在书院讲学,该讲的差不多都讲了,这两年出现在书院的频率降低,便是祭酒这般书院高层,一年也难见到陈佑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