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岑总能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些让人觉得厚颜无耻的话,沈幼琪也差不多免疫了,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淡漠地问道:“你家庭医生号码多少?我做个好人,帮你打。”
“他舅公去世了,回老家去了。”
沈幼琪惊愕地看着顾之岑,他直白地回视,沉声说道:“你觉得我为了找借口,连诅咒别人亲人的话都说得出口?”
“像是你的作风。”
“看来我在你眼里够阴毒的。”
“我没这么说。”
“我以为你觉得我为了将你留下,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使上了。”
顾之岑姿势随意地坐着,没了那种凌厉的气势,看上去整个人慵懒放松。
只是从沈幼琪的角度望过去,他的周遭又有一股萧条败落的萎靡气息,这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沈幼琪葱白的手紧攥着手机,低哑地开口:“我让你的助理过来吧。”
“他老婆怀孕了。”
“真的?”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是吧?”
“因为你前科累累。”
“行,那你就当我是为了将你留下,找的蹩脚借口吧。”
顾之岑回答得坦荡,反倒显得沈幼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愠怒地坐下来,没好气地问道:“你是打定主意逼我留下来是吧?”
“我要说是呢?”
沈幼琪恼怒自己的一时心软,让顾之岑越发得寸进尺,她冷冷地回道:“我不可能留宿你家,你要真担心自己发烧了没人照顾,我相信多的是人愿意来陪你。”
顾之岑的眸色瞬沉,冷厉的气势凸显,那双幽暗的眼睛森寒地盯着她,有种想将她吞噬殆尽的凶狠,这使得沈幼琪遍体发寒。
就像动物的本能,意识到危险要迅速逃跑,沈幼琪才准备起身,结果顾之岑动作更为敏捷,直接扑上来,压制住她的身躯,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嘴角扯住一丝凉薄的笑:“为了摆脱我,甚至不介意别的女人彻夜照顾我?”
沈幼琪撇过脑袋,抿唇不语。
“琪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占有欲强,不喜欢一个人了,管他跟阿猫阿狗睡。”
空气陷入凝滞,沈幼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急速紊乱,她强压住内心的紧张,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撒谎。”顾之岑扣住沈幼琪的下巴,将她掰过来,敏锐的眼睛像是能洞悉她的内心般,语气蓦地变得温柔,“你知道我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别的女人近我的身,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沈幼琪冷哼一声:“你没让别的女人近你身吗?”
话音刚落,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一副吃味的语气?
“你说琳达?”
“谁是琳达?”沈幼琪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就是昨天你不陪我出席晚宴,我点名要她陪的那个女人。”
“哦。”
“她呢,学了某个人的打扮,但是东施效颦,正好给了我借口踢她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