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过的地方都热得厉害,为了给她降温,凡是她身上发烫的地方都敷了冰块,冰块在顾垣的手里慢慢融化,富小景第一次体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被折磨的样子并不好看。他在为她刚才说的话惩罚她。
后来两人到了卧室里,富小景对顾垣身上的疤突然就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她的手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任客厅里的灯堂堂亮着,她的眼睛始终闭着,黑暗里她的触觉格外敏感,手指不小心碰着他的衬衫,衬衫支数比上次要低不少,上次的一揉就皱了,这次恐怕得多用点儿劲,可她一点儿都没有揉搓的兴趣。
她痛恨自己身体的不争气,完全与内心背道而驰。她的身体过于热情了,即使按照糖妞的职业标准,也做得也有些过了。
直到门响时,富小景的眼睛仍是闭着的。门响前,他给她掖好被角,理好头发,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了碰。
她以为他走了,马上把被子往上拉,蒙住脸。在黑暗里,她计算着开庭日期,等案子了了,她得马上离开他,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幸亏床单被罩一天一换,否则他每天穿着衣服上床得带来多少细菌。可是如果他每天都要来几次的话,换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皮肤都被他的脏衣服蹭红了。
和这种不讲卫生的男人在一起,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再捱下去,于博那种可爱的男孩子将离她越来越远。于博跟顾垣罗扬都不一样,她一眼看到他,便知道是个靠得住的男人,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种。和他在一起,有房有车的幸福中产生活指日可待。如果案子结了,于博仍没女朋友,又能接受她这段经历的话,她一定好好追求他。她跟游悠学了一堆追男孩子的法子,总得实践一下。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幸福并不遥远,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准备透透气。
床头的灯光格外刺眼,顾垣啪地一声关掉了灯。
原来他没走。
顾垣亲了亲她眼角的汗,而后又用被子把她裹成一个圆筒,隔着被子,顾垣的手臂把她勒得很紧,头搁在她的颈窝,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抱着她。
黑暗里,她能听得清他每一次心跳和呼吸。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没你想象得那样不堪。”
富小景只嗯了一声,并没再问下去。
没多久,顾垣就睡着了,他的手与她交缠得极紧,她很快就麻了,可也解脱不出来。
他俩之间没一点缝隙,以至她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窗帘微微透进来的月光。
看着看着,她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后来不知怎么被顾垣给弄醒了,他穿着衣服钻进了她的被子。卧室由暗转亮,富小景终于能看清顾垣的脸。
他下了床,把被子卡到她下巴颏,关门出去了。
富小景再看到顾垣时,他已经把昨晚的衬衫换成了套头衫,头发像是刚吹过,大概是刚洗过澡,她隐约能闻到一股薄荷的味道。
顾垣给她煎了蛋,没有薄荷,也没有糊。
“我今天要去洛杉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富小景喝了一口牛奶,“我还有课。”她想顾垣坐的大概是包机,所以才不在乎临时增减一个人。
“你母亲这些年就没有再婚?”
“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不是因为她为你牺牲太多,所以她说什么你都得听?”
富小景笑,“我不是跟你在一块儿,见天花你的钱,就没听她的吗?“
顾垣拿着餐巾给富小景擦沾了牛奶的嘴角,“案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再过一个月,你就不会在美国看到她。”
“不让她改造一番,就把她还给祖国人民,是不是很不道德?”
“也只能这样了。”顾垣伸手去捏她的下巴颏,“放心,她就算回国,也不敢对你家人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的家人下手?”富小景心里一紧,疑心顾垣早就对自己做了背调,自己和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她已经把火力的一半转移到孟潇潇身上,如果富文玉足够听她的话,愿意在许薇母亲面前多骂几句她这个不孝之女,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波及。
顾垣当然比她有能力保护富文玉,可前提是他们的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否则他参与过多,只会多个后患。
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