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就已经开始熬粥了。
贺缺站在旁边看她慢吞吞的淘米、下锅、放水、点火,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每天都吃这个吗?”
“不是。”阮芽说:“你现在还在养伤,需得吃得清淡。”
贺缺往远处望了一眼她那一块小小的田地,试探着问:“要不让我来?”
“好。”阮芽答应得很快。
贺缺在征得阮芽同意之后,去到她的田地里寻找可以加进粥里的蔬菜,但很显然,阮芽并不擅长耕种,如果说她的药田欣欣向荣,那么田地便是死气沉沉。
他挑了好久才选出一对小南瓜,将一锅白粥熬成了南瓜粥,饱餐一顿。
这次的早餐两个人是一起吃的,阮芽看他吃得快,说:“是我这两天没有让你吃饱吗?”
贺缺咽下嘴里的粥,觉得胃里暖洋洋的,他回答道:“小姑娘,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吃猫食的。”
阮芽腮边包着一块软糯香甜的南瓜粥,她盯着贺缺,鼓着腮帮子,轻声说:“你吃得太多了,真难养。”
贺缺:“……”
5。末世第二十年5
贺缺在阮芽这里养伤的这几天时间,阮芽都没再离开过小屋,贺缺偶尔能看见她拎着锄头笨拙的打理田地,更多的时间,她似乎更喜欢往后山跑。
贺缺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他这几天也只了解了离开这里的路,除此之外,就没再乱跑。除了……他看阮芽那个小身板在耕地的时候,秉承着不吃白食的想法,现在耕地的工作变成了他的。
为此,阮芽还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个大号的锄头给他,让他好好干。
贺缺安稳的过了几天种田的日子,他竟然觉得这种日子还算不错,不过他有一点疑惑的地方。
这一天,在阮芽给他熬药的傍晚,他问:“这几天你不需要去外面吗?”
“啊,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阮芽摇着蒲扇,看着砂锅下明灭的火光,说道:“这是最后一碗药了,你的身体恢复的速度超乎我的想象,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为你治疗伤口啦。”
贺缺一怔,下一刻,他反应过来阮芽是什么意思。他问:“意思是我可以走了?”
“你还想留在这里吗?”阮芽反问。
贺缺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不是!”
“那就好,也省得我赶你走啦。”
贺缺冷嗤:“你这清汤寡水的地方,并不值得我留恋。”
说完了之后,贺缺自发的去到灶台准备晚餐。末世第二十年的土壤非常神奇,譬如在那片田地里,受到精心照料的农作物生长得很快,贺缺每天都能用新的蔬菜来熬粥改善伙食。
等到吃完了晚餐之后,贺缺刚想说话,阮芽提着那盏煤油灯就跑了,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时间。贺缺又告诉自己,他不能吃白食,然后心安理得的将锅碗瓢盆连带着熬药的药罐子给洗干净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贺缺回到小屋睡下,但今晚他不知为何,始终无法入睡。他这时又忽然想到,似乎没有听见那个小姑娘回来的声音。
阮芽喜欢晚上提着灯去看她的花草,往往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会回来,但今晚好像已经不止半个小时了。
贺缺从不怎么柔软的床上坐起来,黑暗中,他的目光移到了窗边放着的缺了个口的小花瓶上,里面还养着前几天晚上她送给他的花枝。
贺缺一开始觉得摆着能净化空气,所以就把它放在这小屋里养着,今晚看见这花枝,他就想到了那个小姑娘。
所以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贺缺辗转反侧片刻,下了床,往外走去,他轻车熟路的越过药田与田地,然后停住脚步,寻找着阮芽的踪迹。
这里真的非常黑,贺缺找了好久,才找到蹲在花丛间那一个小小的身影。那道小小的身影几乎就要融进黑暗中,只偶尔跟着摇曳的鲜花一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