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缺跟随着她的步伐,将污染了大地的垃圾一点一点的捡进他身后背着的背篓中。偶尔碰见不起眼的野草的时候,阮芽还会将水囊倾倒浇水。
他们就这样走了好远好远的一段路,中途贺缺纳闷她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他忍不住想说话,但被阮芽制止。
贺缺想,也是,这么热的天,说话都是要耗费体力的。
他肩膀上的背篓一点一点的被装满,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肩头,也不知道曾经阮芽那双瘦弱的肩膀是如何挑起这沉重的。
一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返程。因为走出了太远的距离,所以他们回到山谷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不过温度也降了些,一阵风吹过来,非常凉快。
阮芽将背篓背去了后山,贺缺则是停留在这里准备晚饭,分工还挺明确。他晚饭准备好了,阮芽也正好回来。她的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一双手脏兮兮的,一回来便去洗手。
贺缺将粥放在她的跟前,阮芽坐下,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今天多亏了有你帮我,我们走出的路,是我平时的两倍呢。”阮芽感激的说道:“在冬天来临前,如果你未曾离去,那么我们便可以走遍这片广袤无垠的废土。等到明年春天,就可以播种啦。”
“我们春天要一起种地吗?”贺缺眉头微挑,诧异的问道。
“种树,种草,种花。你喜欢什么就可以种什么。”
“外面的那些土壤受损严重,早已不是适合播种的土地了。植物可能会无法存活。”贺缺如实说道。
“给大地一些时间,她会治愈一切。”阮芽伸出手指,轻点不远处药田里的那株枯枝。她轻声说:“你有没有看见,尖端的绿色?”
贺缺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它要抽芽啦,是大地治愈了它。”阮芽语调轻快的说。
……
漫长的季夏过去的时候,贺缺的身体已经恢复得极为健康,甚至就连身上那些陈年旧伤,在阮芽每日的督促下,伤痕都有变淡的趋势。按理说,已经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但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阮芽怎么想的,贺缺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似乎爱上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偌大的一方天地,只有他与阮芽,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平静。
而与废土大不相同的是城邦内的齐繁一行人,因为他们六个人里面两个人失踪,两个人受伤,他们不得不停留在城邦里养伤、寻人。
如今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齐繁和殷正南已经养好了伤,但许翼和简越溪依旧杳无音信,更糟糕的是幸存者基地那边传来了消息,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归。
现在是末世第二十年,大地上的信号在末世第一年便被丧尸与战争损毁殆尽,直至末世第二十年,退步的科技依旧无法大范围拥有覆盖的信号。
幸存者基地距离城邦甚远,他们的通讯工具也变成了最原始的信件。
齐繁看着手中的信件,陷入沉默。
周满川也阅读完了整封信,他愤愤不平的说:“本来就是段野鸣那群傻逼没补刀,让贺缺被救了捡回一条命,到头来这乱摊子咱们来收拾了他还催催催!”
殷正南冷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他是基地少主,脑子不好又能怎么样?咱们也不能给他换个脑子。”
“段少主说他不日也会来到这里,齐哥,信上有没有说不日是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