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藤蔓的一头扯一扯,这藤蔓又长又韧,一时看不出头在哪里,随着他拉扯的动作,缠绕在一起的藤蔓互相牵动,拍击在树干上啪啪作响,他下意识抬眼,在长满不知名褐色菌类的树干上发现一个不寻常的痕迹。
竟是弹孔。
巴云野听说有弹孔,忙凑上前问:“在哪儿?”
刁琢指着有脚印的那棵树和前方一棵树道:“子弹蹭到第一棵树,射入那棵树里。”
巴云野顺着他指的方向,费好大劲才找到,抚摸着弹孔,说:“看口径,是手枪。弹痕很新,木屑也像掉落不久,估计就这几天……看来村民说林子里有枪声,并非幻听啊!”
刁琢吩咐道,“再找找别的地方。”
刘明几个站着没动,似乎刻意装出一副无知懵懂又不知所措的模样,救援队其他人四散开来,在一棵棵树干和凸起的石块上仔细寻找,他们也猫着腰跟着找起来,存在感极低,这似乎就是他们想要的。
巴云野看看刁琢,他给她一个“别激动”的抚慰眼神,示意她不要胡思乱想。她抿抿唇,虽然弹孔出现在龙哥指示的进山方向上,但是否跟他有关一时不能确定,所以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四下寻找。
大家一边留意脚下,一边在树干间徘徊搜寻,在附近几个树干、树枝上都发现弹孔,加上一开始发现的一枚,一共4枚。所幸四周都没有血迹,看来虽然有人激射四枪,却从未命中目标,或许正因为如此,开枪者用砍藤蔓来发泄怒火。
“这种密林开枪瞄准比较难,如果对方有意识地蛇形逃走,不多几条枪帮忙肯定白搭。”巴云野见一些树上的青苔有剐蹭的痕迹,可以想见当时的惊险,在这种危机下,还能理智地躲避子弹,她愈发觉得被追杀的人就是龙哥。
既然这一片有弹孔,大家准备呼叫警察后就地扎营。已是傍晚,太阳即将落山,刁琢看看众人,他们的表情中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好像想再多搜寻一会儿。
“大家分开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不寻常的痕迹或者记号,半小时为限,天黑前必须回来。”刁琢握着对讲机示意大家有事及时呼叫。
巴云野一心想找龙哥留的记号,疾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对讲机发出一阵电流声,刁琢的声音传来,叫大家集合,她才叹一口气不得不往回走。忽然,她在一层落叶下瞄见一截细麻绳,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小跑过去,见麻绳也是新的,她揪住一端,慢慢拉起。
这一动不要紧,只听“嘣”一下,眼前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出现一张倒悬的人脸,青绿的颜色和因惊恐而扭曲的五官骇人非常。巴云野只觉得自己根根头发猛然竖起,下意识倒退,却绊倒树根,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瞪起眼睛才看清楚那倒悬的并非只有人脸,而是一具通体青绿的尸体。尸体轻轻摇晃着,口中流出黏稠的墨绿汁液,顺着脸和头发往下滴。汁液染绿他的牙齿和牙龈,滴在地上时还拉出一根鼻涕一样的丝。
她已算是个见多识广、心理素质强悍的人,见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啊”地惊叫一声,很快恢复神智,怕丢人,赶紧爬起来,手中一直拿着的树枝横在身前,壮起胆子上下打量。只见这具尸体双腿被绑着倒吊,身形比普通人还高大些,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外国人。
她抓起对讲机大喝:“快过来我这里!有发现!营地三点钟方向!”
不多时,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巴云野因被惊吓而狂跳的心渐渐平复。
太阳落山后,天黑得很快,光线不足,她打开手电照着尸体,看一眼尸体上的绳结和埋在树干底部的绳圈,忽然面露喜色,转头对恰好跑到她跟前的刁琢说:“是龙哥!!”
大家一听说“龙哥”二字,一下子误会她的意思,连刁琢都露出震惊的表情,救援队几个人指着尸体疑惑道:
“怎么能是龙哥呢?!”
“才失踪几天,身材就缩水得这么厉害?!”
刘明跟胖猴对视一眼,胖猴带着询问的目光,刘明摇摇头,表示绝对不是。
“我是说……”巴云野哭笑不得指着绳子,“这是龙哥弄的陷阱!绳结我认识,铺在落叶层底下,谁不小心踩着了,直接就给吊上去。龙哥以前吹牛时示范给我看过,说自己用这个捉过野猪。”
刁琢一颗被吊起的心落下,将目光从散发出诡异绿色的尸体身上收回,心想,弄陷阱就说明有人在追他,而且他知道追他的人对他不利,这么说,那些弹孔……
大秦带着几分恶心,问巴云野,“尸体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