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越来越近,除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啃食什么东西发出的摩擦声。不一会儿,黑摸摸的四周相继出现一个个绿莹莹的小点,一闪一闪,应该是动物的眼睛,看眼睛的高度,大家发现来的动物身形低,又或者身材矮小。
是什么?巨蜥,还是……蛇?
“妈的!”歹徒们用手电一照,大伙不约而同一愣——兔子。
密密麻麻的兔子,比家兔个头大,毛色有灰有黄,但毛皮没什么光泽,有的还坑坑洼洼,像得了瘌痢头似的。它们簇拥着挤在一起往他们靠拢,形成一个大大的包围圈。
兔子毕竟不比狼和蛇,在整个食物链中长期处于可以任人揉圆捏扁的位置,麻辣兔头、冷吃兔、红烧兔ròu……一群兔子把你包围,跟一群鸡鸭将你包围一样,基本不会带来什么惊惧,有些人甚至会感觉……饿。
“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多打几只,带着路上吃!”黄毛显然就是那个感觉到饿的人,他摩拳擦掌地站起来要上前追打猎物。
“慢着。”红胡子严肃地喝止了他,猛地站直,“走!马上走!”
对红胡子,歹徒们还是言听计从的,他们扔下手里的食物,背包一背就命令救援队和登山协会跟着一起走。但是——
来不及了。
眼神原本应该呆萌的兔子忽然目露凶光,三瓣嘴一张,露出的竟然是尖利的牙齿——那时ròu食性动物才会有的牙,用于撕咬、切断血管和肌ròu。它们就像豹子遇见羚羊一样飞扑上来,个头虽小,但数量多,一窝蜂地涌上来,真有几分诡异的恐怖,比一群野狼像你扑来还惊悚。
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打死的兔子胃里会有老鼠的骨头。但是现在明白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这……”巴云野指着兔子,拉着刁琢的袖子。
刁琢预感到情势棘手,但始终有种认知一再被颠覆的愕然。兔子不可能吃ròu,它们不具备ròu食动物的消化系统,这是常识。但眼前的一切,如何解释?
事情发展变得越来越古怪,而且,可能还有更古怪的事等着他们。
歹徒们对兔子还是抱着轻视,甚至枪都没掏,有的一拳打飞几只,有的一脚又踢飞几只,有的抓住兔子的耳朵当武器去抡其他的兔子。
但是,兔子的数量太多了,这边踢走几只,那边马上有几只疯狂地咬上你另外一条腿,不但咬,顺带啃ròu。一时间,每个人是身边包围着几十只兔子,它们弹跳力惊人,一蹦,攒起来的高度足以咬到人的脖子。
巴云野踢走几只兔子,一直兔子蹦到她的背上,又一跳,骑在她头上,在她戴的帽子上狂啃几下,被她一巴掌拍下地之后,竟然跟之前遇到的两个怪人一样丝毫不感觉痛楚,几乎是刚一落地、打个滚儿,就立刻跳起来攻击别人。她一愣,双腿立刻遭到许多只兔子的围攻,她全给扯掉,一看刁琢,他背后挂着两只兔子,肩上一只兔子正要咬他的耳朵,被他攥着耳朵摔在地上,当下就吐血抽搐。但兔子们前赴后继的,怎么拳打脚踢都不能保证身上有一秒钟没有兔子啃上来。
再看其他人,大秦、谭林、启子和向桉等人拳打脚踢,一开始可能因为兔子毕竟看着弱小,不敢下重手,后来被身上一阵一阵被撕咬的疼痛给刺激了,开始不管不顾地乱打乱甩,刘明等人在最初的惊异过后,也开始手忙脚乱地反击,脸上除了惊恐还是惊恐,他们想跑,想上树,但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兔子,跑都不知道从哪里落脚。人类的体格优势在“团结就是力量”的食ròu兔子面前丧失,每个人都开始自顾不暇。
“哇呀呀呀!这些兔子!!好厉害!”
“咬人!是真咬!!大家注意啊!”
“我在做梦吧!怎么会有这样的兔子!它们是不是要吃人!”
歹徒们掏出枪一阵乱射,但有限的子弹跟无限的兔子比,竟然失去效用,一只兔子被打死,十只兔子踩着尸体冲上来,这些ròu食兔子根本不会因同伴的死而感到畏惧。因为胡乱瞄准,难免打中自己人,这不,不知谁的子弹打中黄毛的大腿,他大叫一声,一下子双腿跪地,被子弹射穿的伤口喷涌出许多血液,似乎打中的是动脉。
他哇哇惨叫着,血腥味更刺激了食ròu兔子,它们疯狂朝黄毛涌扑过去,一瞬间把他整个人都埋没了,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毛茸茸的坟头。黄毛的惨叫响彻云霄,却没人顾得上帮他一把,他就这样被兔子疯狂啃咬,手脚乱舞,身体不断翻滚,很难想象他现在到底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到底是大腿的伤口疼,还是被兔子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