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等,只要你不再找人监视我,行吗?」
他便如春风般暖意的笑,缓缓地点了点头。
江明渊被江伯渊软禁,关在江府出不来,莫桃则因为流产和退婚的事情几乎心神崩溃,我忖了忖,还是叫牡丹带她回了春香楼。
她脸色獠白,如同提线木偶似的由着人牵着进了房间,整个人被剥去了神采,双眼空洞散光,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直到我在她面前脱去面具,她的神色才微微松动,她龇牙瞬间扑了上来,眼神狠厉,「是你!是你!」
她本就虚弱,梨落只轻轻一挡,她就跌坐在地上。
「魏染雪!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抢了我的相公,阴魂不散,你为何阴魂不散纠缠我!」
我冷笑了声,唇如玫瑰般艳丽,「你这话可是说反了。」
「我阴魂不散?你占了我多少东西,你自己怕是记不清了吧?」我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感觉她在我手下瑟缩战栗,「我活着,就是要找你们不痛快,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当初要我的命,我便要了你们孩子的命,这不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嘛?」
莫桃将唇咬的青白,一声一声带着怨毒的咒念,「魏染雪,魏染雪……」
「莫桃,你恨我有什么用?」我奚落着,带出几分可怜意味,「抛弃你的是江明渊,又不是我。」
「莫桃,江明渊有问过一句孩子的事情嘛?他登门拒亲的时候,怕是还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吧?」
「那可是他的亲骨ròu,他退婚的时候,可有为你考虑过分毫?你今后何去何从,他有为你思量过吗?」
「莫桃,你还不清楚男人是什么货色吗?你既然能从我手里抢走江明渊,自然会有别的女人从你手中抢走他……」我捧腹笑着,眼里却尽是悲凉,「情深不负,他那些骗人的鬼话,你该不会全信了吧?」
「哈,哈哈哈……」她笑着自己的荒唐,俯下脑袋,脸庞便笼罩在阴影当中,某一瞬,泪止住就再也流不下来,她咽了咽,「你还想做什么?带我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奚落我吧?」
「我与你的债已经清了。可还有我和江明渊的债,还有你和江明渊的债,」我从怀里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丢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声命令,「你得去讨回来。」
「我……」她半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开口。
「莫桃,江伯渊不会让婚事作罢的。二月初六,仍是你们的婚期,可也能变成江明渊的死期。」我眼见着她的手战栗着几乎握不住那柄匕首,扯开了些衣襟,雪白的脖颈上斑点的吻痕,便如同最后一颗炸弹,在她的心口轰然引爆,「你看,他这样喜欢我……」
墨色晕染了她无光的瞳孔,如同被阴暗蚕食吞尽,某一瞬,她的手不再颤抖,青白的关节死死地握住那柄匕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春香楼的门口好生热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张府的聘礼晚间才被送到,是张阁老亲自来送的,他年过古稀花白了头发,han时料峭却在门口等了好久。
张府,那王八蛋的家。大概是受了江伯渊的胁迫,竟被逼得当家亲自来花楼下聘,一时街坊窸窸窣窣议论个不停,那阁老的脸色难看至极还得堆出假笑。
「我怎么可能还会嫁给他!」牡丹愤恨地要将东西都丢出去,「我剐了他还差不多!」
此前一折腾,牡丹算是彻底想通了,不仅把心思完全从那个臭男人身上移开了,还愈发泼狠,叉着腰便将张阁老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楼里的姐妹也看不过眼,左一句右一句的编排,那张阁老硬是没半句申辩,实在说得过分了,才红着脸回了一句,「张生从小娇惯,受不了役工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