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探头看看外边,指着窗外道:“那边有棵树,你在那儿干活不会晒着。”就算知道头顶上的不过是阵法弄出来的照明术,就算知道玄真修为高不惧那点光热,她依然改不了遮阳的心理习惯。
玄真:“好。”
凌瑶抿唇笑了笑,将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往前推了推,问:“要不要喝点茶?我泡了灵崖花茶,可以清心静气,放凉了口感更好……你要不要喝点?”
这玩意对入魔用处不大,但说不准呢,什么都得试试吧。
玄真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吭声。
凌瑶抿了抿唇,抬手,开始假哭:“呜呜呜师叔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茶?
玄真戾气骤现,右手伸出,五指成爪,厉声道:“谁?是谁伤了你?!”
凌瑶一顿,连忙停下,一叠声安抚他:“没有,没有。你看我,我好好的呢。”生怕他不信,还赶紧跳下罗汉榻,原地蹦跶两下,“你看,我没事。”
玄真血眸盯着她,戾气慢慢消退。
凌瑶却整颗心往下沉。这才过了一夜,玄真的情况怎么仿佛更严重了?
……是不是她搞错方法?
凌瑶开始回想昨天的情况——
她只要装哭,玄真都会很惊慌。他的心魔肯定与此有关,而自己的反复刺激……岂不是把他推进心魔里?
思及这种可能,凌瑶不han而栗,恨不得敲死昨天冲动乱来的自己。
方才的欢喜已然冷却。
凌瑶勉强挤出笑容,问:“师叔你要是不喝茶的话,就先去忙吧。等衣衫好了,我再叫你。”
玄真慢吞吞“嗯”了声,乖乖闪身离开。
凌瑶忙追着望过去。
玄真果真已站在她方才所提的位置,扔出一块巨木,开始用术法魔气切割。
凌瑶暗忖,还能听话,就是……有种一点就着的感觉。还有那身魔气,太吓人了,都快凝成实雾了,肯定也影响到他的神智了。
她该怎么办?
凌瑶颓然。
半晌,她再次打起精神。罢了,陪着他吧……多一天是一天。
如是,凌瑶再次定下心神,继续针线。
一个在院子里削木雕花,一个在屋里裁衣缝线,倒也得了几分恬淡意趣。
俩人均已辟谷,没有五谷轮回的烦恼,这一忙活,时间便飞快流逝。
待凌瑶折腾完衣袍,抬头一看,外边已经入夜了。
她大吃一惊,慌忙趴到窗户上张望——玄真那傻瓜竟然还在做,而院子里已经摆了一地的家具。
凌瑶忙喊他:“师叔,这么多够了,你先歇会啊!”
玄真宛若未闻,继续一下一下地削着木头。
凌瑶心下一沉,扶着窗跃出去,几个呼吸,便来到他跟前。
还未说话,眼角一扫,突然发现堆落附近的木头,压根不是什么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