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个开车的小子,以前就是东城胡同帮他爸爸卖羊ròu片的,现在,他们家一年都赚五六十万了,我们这些大院子弟呢?除了点人脉关系,有什么?”
“可是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想那么多赚钱的事情干什么?”以沫义正词严地说。
江宁有些动怒了:“因为有钱就不用让人欺负,因为有钱就可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以沫胸口大力起伏了几下,也怒道:“你强词夺理!你那叫堕落!”
既然道不同,那自然不相为谋,她错开他,快步朝家那边走去。
江宁望着她快速远去的背影,颓丧地低下头,姿态寥落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在黢黑的夜里,幽幽地说:“因为有钱,就可以让我妈别去跟那些有钱人混了。”
自那天和江宁闹崩后,以沫便再没和他打过交道了。
一中和大院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如果想要不遇见什么人,那就真的不会再遇见了。
许荔起初对以沫认识江宁这件事情很好奇,连番问了她好几次,都被以沫三言两语对付过去了。许荔她见挖不出什么八卦,之后也没见过他们有什么交集,也就慢慢淡忘了。
以沫初二那年,一中换了位新校长,这位新校长格外重视升学率,刚上任就做了一系列能够提高一中升学率的举措,其中之一就是要求初中部也开始晚自习。
这一举措把住得远的学生弄得叫苦不迭,被迫住校。所幸一中有直达军区大院附近的公交,以沫才得以免了住读之苦。
那几年社会风气不是很好,时常有社会青年斗殴、抢劫学生的新闻见诸报端,宁志伟很不放心以沫,坚持要在下晚自习后接以沫。
之前,宁志伟为了给女儿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一直做最苦最累的汽车兵,主动驾驶任务最重的车辆,深入最危险的路段指挥,数度立功获奖,但是日复一日的劳累损坏了他的身体。以沫进初一后,宁志伟便得了肺病,常年咳嗽。辜振捷劝慰了他好几次,才让他勉强答应做了比较轻松的仓库保管员。但是这一年多来,他的身体不但没有好转,反倒越见衰弱,不到四十的人苍老憔悴得不能看。
以沫心疼他,哪里肯让他接,故作云淡风轻状说,报纸上的事情都是危言耸听,再说,国家这么严厉打击犯罪事件,风气比以前已经好多了,更何况学校门口有公家直达大院附近,哪些坏人敢在军区附近滋事?
一番劝说后,见宁志伟态度有所松动,以沫又耍了几招擒拿手说:“真要有人抢到你女儿身上了,指不定谁倒霉呢!”
宁志伟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坚持。
不料,以沫的大话刚放出去没多久,就在军区大院附近“撞鬼”了。
这天正在上晚自习,许荔忽然肚子疼得厉害,起初她还强忍着趴在桌子上,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剧疼从椅子上翻滚了下来。班长吓得连忙去找老师,以沫更是急得手足无措。众人把她送去医院检查,医生却说没事儿,含蓄地跟老师耳语了几句后,给许荔挂了一瓶水便了事了。
以沫坚持和老师一起在医院陪许荔,直到许荔父母赶来,她才放心离开。
出了医院,已经快九点半了。
等了一刻钟,以沫才等到直达军区大院的末班车。
末班车上,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客人。
等公车好不容易晃荡到站,以沫下车时,路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军区大院本就在市郊,素日里人际稀少,庄严安静,入夜更是一片阒寂。平日里,以沫都是跟着大部队一起下自习,从公车站到军区大院这段黑路,她也并不觉得多可怕。
可此时,别的学生早已回家了,路上根本瞧不见行人,夜黑风高,以沫只能凭借着天边朦胧的月色和数十米一岗的路灯看路。
以沫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往前赶,只恨不得脚步能飞起来。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在看清楚远处一个身影时又缓了下来。
虽然光线暗淡,但以沫对他的背影和走姿再熟悉不过,只一眼便能确定是他。她不想让江宁发现自己,遂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以沫暗想,无怪总是遇不到他,看来他跟她的作息时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
以沫正出神,忽然,七八个社会青年从路边的小树林里钻了出来,挡在了江宁面前。
江宁几次想绕开他们,但都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