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对辜徐行产生什么影响,他照例独来独往,照例对以沫客气冷漠。
以沫渐渐的也习惯了这样的他,反倒是江宁,横看竖看都看辜徐行不顺眼,不是对以沫抱怨他在学校装不认识他,就是抱怨他不肯和他们一路回家,愤然指责他“装清高”。
其实,以沫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曾经那么美好的感情一眨眼就一去不复返了,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忽然从你手里夺走了什么一般。
多年后,以沫看美剧时,偶然听到这样一段很正确的话:
人在面对感情挫折时,会经历五个阶段:抗拒、愤怒、自欺欺人、消沉,接受现实。
当江宁对徐行的巨大改变,从抗拒变为愤怒的时候,以沫已经提前进入了自欺欺人的阶段,无论辜徐行表现得多么冰冷,她都坚信,不是他变了,而是别的什么变了。
有时候,自欺欺人能产生一种让人平静的强大力量,所以,当江宁表现得十分狂躁的时候,以沫总是轻言细语地安抚他,压住他的怒火。
然而,江宁积压数日的怒火,终究还是爆发了。
一天晚上,江宁早早的去以沫教室门口等她下自习。
以沫他们班刚好在模拟考试,循例又要拖堂。等到以沫拖到最后一刻出来,江宁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还以为提前交卷出来就能早点回去了,结果白耗在你们教室门口了。”
以沫抿了抿嘴,低头说:“不好意思,考卷有点难,我没办法早交卷。”
江宁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日本来的啊?老低着头,说话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干什么?抬头挺胸,自信一点,说话要口齿伶俐。”
以沫垂着眼角,柳叶般微微上挑的眼睛光芒微转,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正看着她眼睛的江宁心中莫名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以沫的眼睛生得很漂亮,虽然是上挑状的,却一点也不妖媚。平日里看不觉得什么,但是如果她的眼神不经意的一流转,总会让人联想到春水涟漪。让看到的人,有种被被鹅毛尖滑过心口的悸动。
江宁的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蹙眉丢了句“走吧”就快步往前去了。
等江宁他们到车站时,只能赶到末班车了。
江宁他们上车一看,车上已经快坐满了,只剩下最后一排还空着三个位子。江宁和以沫在后排坐定,扫了眼车里的人,几乎被大院的家长、子弟包圆了。
“师傅,开车呀!孩子回去还要早睡呢。”
有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车子快坐满了,连声催着。
公车司机慢悠悠地说:“急什么?末班车,落了学生就不好了。”
公车司机顶着压力又等了很久,觉得责任尽到了,便发动了车子。
江宁和以沫正说着话,刚开出几步的车子又停了下来,前门“哗”的打开,与此同时,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身影挟裹着han气登进车里。
他二人随之看去,和来人眼神一撞,都愣了下。
辜徐行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滑过,又落在了那个唯一的空座上,片刻后,他默然收回眼神,将零钱投入投币箱里,兀自走到扶手边,抱书静立着。
以沫眼神暗了暗,低头的瞬间,她瞟见江宁原本轻松的脸色一下子消失了,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捏了起来。
公车大门再度关上,飞快地前驶去。
那一路上,以沫明显感到江宁在忍,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紧握成拳的手微微轻颤着,他的目光数度瞟向站在那边的辜徐行,忍了又忍的怒气在胸口鼓胀。
耳听得他的喘息越来越粗,以沫预感不好,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江宁已经“刷”的起身,稳步朝辜徐行走去。
满车人都惊讶地看着江宁,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辜徐行亦诧异地回头望向他,却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领。
“辜徐行,你什么意思?”江宁铁青着脸问。
以沫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冲上去,又像忌惮什么,不敢太上前,拽了拽江宁的衣摆:“江宁哥,你干什么?快放手。”
“你别管!”江宁冷冷地甩开她。
以沫被推得后退两步,下意识地扶住就近的一个椅子背。
车上,胆小的人已经尖叫起来。
辜徐行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站着,语气低沉却透着股慑人威严:“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