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却没有多心,依然安之若素地读书、生活,过着她的象牙塔生活。
至于辜徐行,他在大学毕业后就挣脱了徐曼的控制,去美国创业。
自此,以沫便和他烟水相隔,不复往来。以沫只偶尔从江宁口中听到一星半点他的消息:他在美国大获成功;应家族需要,他准备回国发展。
但是这些消息从未在她的心湖里引起过一丝半点涟漪,她已经切断了有关他的所有遐想,他留在她生命里的所有痕迹,就只剩下手机里那个永远不会亮起的名字。
四年了,如果不是管小潮那条短信,她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在了她的记忆里。
2010年6月,以沫从聿城财经大学正式毕业。
餐馆做砸了以后,以沫他们三个再也没了折腾的力气,只好和所有毕业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奔走在各种面试中。
聿城虽离北京很近,但是工作不好找不说,薪水还特低廉。管小潮是他们三个中最先去北京的,美莎则很快找到了一份船舶公司前台的工作,只有以沫还高不成低不就地在外面飘着。
干了两个月前台后,美莎便嫌没前途想辞职。她好几次邀以沫一起去北京找工作,以沫始终咬定青山不松口。
美莎气得指着她的脑门骂:“你有那样一个哥哥,只要你肯向他开口,别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捞个好工作还是不在话下的吧?退一步说,你有一个那么优秀的潜力股男朋友不去投奔,偏偏要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公司受窝囊气,你脑抽了吧你!”
无论美莎怎么骂,以沫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平静样子。
美莎怄火得不行,拿桌子当她的脑门敲:“亲啊,你知道么,你是一能在死胡同里撞墙八百回的倔强生物……”
以沫则再一次向她展示自己唾面自干的超高情商。
因为缺乏工作经验,以沫最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做会计,月薪两千,还不给上保险。
美莎冷眼旁观,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过,最终没撑住的不是物美价廉的以沫,而是那家坑爹的小公司。
那家公司倒得不声不响,连带着还拖欠了以沫一个月的工资。
那个春节,以沫过得相当窘迫。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江宁终于在大年三十那天发了话,让她北上,去他的公司做会计。
正在包饺子的以沫顿了顿说:“我还是想自己努力,经营一份自己的事业吧。”
江宁也不跟她拧,轻轻握住她的手说:“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你难道从没想过当我的贤内助吗?”
以沫语塞,迷迷瞪瞪地看着他真诚的脸。
江宁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动了一下,起身将她拉进怀里,试探性地吻了下去。
以沫下意识地想去推他,又像想起什么,推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唇游去她耳边,有些动情地问:“以沫,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以沫的呼吸生生梗住:结婚?
她完全没有就此做好准备,也从没想过这件事会这么快降临在自己身上。
“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二十七了,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以沫僵僵地扭头看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等了她这么久。她总以为自己还年轻,还经得起等待,却从未想过,自己蹉跎了别人的年华。
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十一”,刚好可以赶上2011年的结婚潮。
那年三月,以沫去了北京,同行的还有欢呼雀跃的美莎。
从西客站出来时,美莎站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激动得两眼放光,只差没跟凯撒似的说一句:“我来,我见,我征服!”
以沫虽然答应了江宁的求婚,但她还是坚持靠自己的能力适应北京。美莎一方面觉得她脑袋被驴踢了,一方面又很高兴有个人跟她合租,分担生活费。
俩人在赶集网上找了一天,都没找到性价比高的房子,最后只能在通州合租个二十多平米的一居室。就这么个一居室,还榨干了她们的全部积蓄。
搬进去的当晚,两人并排躺在大床上看天花板发呆,美莎歪着脑袋瞟以沫:“真奇怪呵,你放着男朋友的三居室不住,跑通州来跟我同床共枕,挤一个鸽子笼……咱俩到底谁的价值观出问题了?”
见以沫不答,美莎翻了个身,撑着下巴说:“以沫,跟你商量个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