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林子兮离开你,是我要求的。我以足够填补叶家窟窿的资金诱惑她,要她离开你和我在一起一个月。她答应了。”
安澈看着他这副游魂般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隐秘的快感。
他充满恶意地说:“后来一个月期满,她怕你发现我们的交易,怕你自责内疚,就没直接和我要钱,而是要我替她找个中间人出面,投资叶家。我答应了。”
“我也曾问过她,她这么做,你要是误会了怎么办。你猜猜她怎么说的?”
安澈如愿以偿地看到叶粲脸色苍白,眼里流露出惊惶,那是面对失去的害怕,也是自我忏悔的痛苦。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在嫉妒对方。
嫉妒对方能够拥有林子兮,能够这么轻易地得到自己心尖上的女人。
这份嫉妒将他变得面目全非,逼得他远走他乡。
如今,终于轮到叶粲痛苦了。
安澈笑着,一字一句,认真得像是在说一则诅咒:“她说你会相信她,就像她相信你一样。”
叶粲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心口连绵的疼痛骤然剧烈,就好像那只慢慢攥紧他心脏的手终于忍不下去了,猛然用力,要将他的心脏捏碎,以报复他这么多年的荒唐。
他捂住心口,头晕又一阵一阵地袭来,眼前渐渐陷入一片黑暗。
叶粲慢慢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安澈的最后一句话闯进他的脑中,像是诅咒又像是判刑。
“可你没有相信她。”
第十二章还未找到
再度醒来,叶粲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
仍旧是冰冷的天花板与陌生的病房,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问:“林子兮呢?”
助理一直守着,闻言犹豫了一下,才说:“还没找到。”
刚说完,助理就看见他一下红了眼眶。
“继续找。”叶粲隐忍地闭上眼,沉声道,“一支搜救队找不到,那就两支、三支、四支。一起找。”
助理也跟着红了眼:“是。”
叶粲不想待在医院,太冷冰冰了。
但是他的水还没吊完,助理想劝他再留下,叶粲直接拔了针,坚持要回去。
他说话时神色平静,可不知为何,助理看着却有些心惊。
回到家里,茶几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狐尾百合,沙发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星空画、拖鞋是幼稚的小白兔和大灰狼。
叶粲站在玄关,看着这一切,眼泪又下来了。
他记得当年,他们恋爱时谈到未来,林子兮充满期待地和他说,以后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要情侣款,让客人一进来,就知道他们很相爱。
“还有花,我们客厅、卧室,都要放,每天都漂漂亮亮。”
“对了,还有画。”林子兮的眼睛亮亮的,“到时候哪里都挂上我亲手画的画。我要用这浓重的艺术氛围,熏陶你这颗不懂艺术的心。”
叶粲忽然笑了一下。
他确实不懂艺术。他就是一个俗人,整天钻营算计,和金钱数据打交道,每每看见艺术品,都会头疼。
可林子兮不一样,她是美术生。她有一颗敏感纤弱的心,对艺术和美有自己的追求,总爱和他讲自己突然来的灵感和作品。
每次他听得云里雾里,可看见她开心的样子,他就高兴。
而她也会在他忙于工作心情不佳时,抱抱他,给他哼一首歌,哄他陪他。
他们曾经那么好。
现在,她的爱还是当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