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道:“大人,今晚之事有古怪。”
傅铮懒洋洋应了一声,显然是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山匪小弟离开时只是将屋门虚虚掩上,易然方才一敲,虚掩的门被推开道缝。从缝隙中看去,傅铮正端坐在屏风后,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
易然觉得傅铮未免忒稳当了。她推门走了进去,转过屏风,瞧见傅铮正在四平八稳地泡澡。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愣怔之际,听到动静的傅铮朝她的方向看来,易然眼明手快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傅铮:“。。。”
他清了清嗓子:“小花姑娘是不是捂错了?”
易然下意识分出一只手,把他的嘴也盖了个严严实实。
屋中有片刻诡异的僵持,不过这一局面并未持续多久,很快院中响起了二当家粗嘎的声音:“大哥,咱都让人当傻子坑了,您倒是赶紧出个主意。”
他一面说,一面跨进屋门:“大哥,您这是…”
绕过屏风,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双眼瞪得溜圆,愕然张着嘴,一把络腮胡抖了几抖。愣怔片刻,他手忙脚乱地后退,其间被屏风腿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在屏风上,木质的屏风本就不太结实,被他的重量一压,摇晃了几遭,吱呀一声朝易然的方向倒去。
傅铮下意识想伸手去挡,手伸到一半,忽然想起二狗徒有一身蛮力,连最粗疏的功夫都不会,决计不会有这般身手。思及立在一旁的二当家,他硬生生收回手,转而去拉立在旁边的易然,拽着她一起扑倒在浴桶中。
浴桶本就狭小,两人几乎贴在一处,屏风贴着傅铮的背砸下来,整个罩在了浴桶上方。
二当家似是受了极大地惊吓,直挺挺立在原地,半晌,从喉中挤出“啊”的一声惊呼。
傅铮皱了皱眉,忍着背上的剧痛去推压在上头的屏风。二当家怔怔瞧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同手同脚地跑过去帮忙,扶到一半,手下一哆嗦,险些又把屏风给砸回去。
傅铮把易然捞起来,她呛咳几声,同样震惊地挤出了“啊”的一声惊呼,手忙脚乱地朝浴桶外爬,由于太过慌张,接连滑回去好几次,才勉强扶着浴桶站稳。
值得欣慰的是,小花姑娘此番终于捂对了地方——她拿两只手交叠着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傅铮叹了口气,从屏风顶上拽了件外袍下来,朝易然的方向兜头扔去,而后又拽了件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二当家捂着心口缓了半晌,也不晓得到底缓过来没有,不过终于有了些动作。他继续往后退,又装翻一只茶壶后,终于退到了门口。
倚着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他终于找回了些神志,张了张口:“大…大哥,你…你忙。”
傅铮清了清嗓子:“端王的事我听说了,此事他们办得忒不厚道,叫弟兄们去卧牛阁,我随后便到。”
二当家慌忙摆手,语无伦次道:“银子的问题放一放也不打紧,您先忙,我这就走,这就走。”
转身之际,他险些被门槛绊倒,贴着墙根踉踉跄跄溜